1895年3月14日,星期四,玛丽·肯尼迪裹好衣服去看望她26岁生病的侄女布里吉特·克利里。过了桥,爬上山,走了半英里就到了蒂珀雷里县巴利瓦德莱的克利里家的小屋,爱尔兰.但是那天晚上,当肯尼迪走近她的房子时,她听到了叫喊,当她打开门时,看到六个男人把布丽奇特抱在床上。

“以上帝的名义,你是迈克尔·克利里的妻子布丽奇特·博兰吗?”迈克尔对他的妻子大喊大叫,包括肯尼迪的三个儿子和布丽奇特的父亲在内的其他五人都制止了她。

迈克尔端着一只盛满新鲜牛奶和草药的平底锅,正强迫他的妻子布丽奇特咽下这苦东西。他又问她是不是他的妻子。她以上帝的名义回答说,她是。但迈克尔不服气。对他来说,他面前的女人不是布丽奇特。她是一个邪恶的仙女,一个变妖,变成了他妻子的样子。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他会杀了她。

1895年,迈克尔杀害妻子的消息登上了国际新闻的头版。在英格兰在当时的记述和之后的许多书中,包括爱尔兰历史学家安吉拉·伯克(Angela Bourke)的书,都详细描述了这个案例布丽奇特·克利里的焚烧——证明了爱尔兰落后的生活方式,一个迷信横行的地方,造成了致命的后果。但在爱尔兰,布里吉特的谋杀案揭示了更邪恶的东西——超出社会期望的女性会发生什么。

1895年3月4日,当布丽吉特冒险出门送鸡蛋时,蒂珀雷里的土路上还覆盖着一层雪。
1895年3月4日,当布丽吉特冒险出门送鸡蛋时,蒂珀雷里的土路上还覆盖着一层雪。IrishFireside/CC BY-SA 2.0

布里奇特·博兰出生于1869年,她聪明、美丽、独立。在很多方面,她都符合已故的定义19世纪的“新女人,”文学学者克里斯汀·l·伯恩说《妇女与权力滥用.布里吉特是一名裁缝和女帽商,也卖鸡蛋,基本养活了自己。

克利利一家在他们的邻居中显得很突出。布丽奇特和迈克尔都受过教育,生活相对富裕。当许多人住在没有窗户、泥墙、茅草屋顶的房子里时,克利利一家住的是一间石头小屋,有倾斜的石板屋顶和玻璃窗。尽管结婚八年,这对夫妇没有孩子——这是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因素。“他们肯定是不同的,”亨利·奥康奈尔(Henry O 'Connell)说爱尔兰医学科学杂志.“他们都有经济能力,而她相对独立,所以这很不寻常。”

许多邻居都认为迈克尔和布丽奇特的婚姻是幸福的。这对情侣是在距离巴利瓦德利15英里外的克隆梅尔相遇的。当时,18岁的布里吉特是一名裁缝学徒,对于她这样一个年龄和收入不高的女孩来说,这是一个不寻常的职业。迈克尔当时27岁,是一名铜匠,制作木桶和其他货物。1887年8月,这对夫妇在一座石砌的天主教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起生活:布丽吉特住在巴利瓦德利,也许是为了照顾她生病的母亲,而迈克尔住在克隆梅尔。

即使在迈克尔和布丽奇特搬到一起住之后,“她经常自己做一些事情,比如送货回家,”伯恩说。“很多报道说,她的丈夫不太喜欢这样。”但这并没有阻止她在1895年3月4日冒险出去,给她父亲的表弟杰克·邓恩送一些鸡蛋。布里吉特对这三英里的路程很熟悉,所以她可能很少想到她沿途经过的Kylenagranagh山上的中世纪土制环形堡垒——一个被许多人称为“仙女堡垒”的地方。

据估计,有32000个中世纪环形堡垒,或仙女堡垒,比如这个位于罗斯康门郡的复杂城堡,分散在今天的爱尔兰各地。
据估计,有32000个中世纪环形堡垒,或仙女堡垒,比如这个位于罗斯康门郡的复杂城堡,分散在今天的爱尔兰各地。西洛锡安考古信托(吉姆·诺尔斯,弗兰克·斯科特和约翰·威尔斯)/CC BY-SA 4.0

即使在爱尔兰在19世纪末实现现代化的时候,迷信仍然盛行。在20世纪初,一个斯莱戈人告诉人类学家,“没有什么比仙女的存在更确定的了。”被称为先进的硅或者叫“Fair folk”,根据爱尔兰民间传说,他们是生活在一个隐秘世界里的真人大小的神话生物。和人类一样,它们也可以很慷慨,对那些尊重它们的人给予好感。他们也可能是邪恶的,有报复心的,破坏牛奶和庄稼。在19世纪的爱尔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通常都是仙女们干的。而传说中的仙女堡垒,就像布丽奇特在那个星期一早晨经过的那个,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在整个中世纪早期的爱尔兰,保护性的土质和石质环形堡垒经常被建造在定居点周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被遗弃,其中的定居点消失了,环形城墙成为了民间传说的家园。时至今日,这些堡垒仍点缀在爱尔兰乡村,并继续与不幸联系在一起。2017年,一位爱尔兰政治家甚至归咎于道路损坏在附近的仙女堡垒上。

在19世纪的巴利瓦德利,当地人相信,“如果你走得离仙女圈太近,你可能会被仙女抢走,”伯恩说。他们通常会带走年幼的孩子或漂亮的女人。伯恩补充说:“人们相信,仙女们有时无法自己生育孩子,所以他们会娶漂亮的凡人来鼓励自己的后代。”取而代之的是,仙女们留下了一个变灵,一个被造得像被偷的人的仙女。通常,换灵可以通过他们奇怪的行为,生病,或看起来与他们取代的人类稍有不同来识别。

“很多(被指控为换胎者)都是受过更高教育的女性。她们都是成功的女性。她们是被赋予权力的女性,”伯恩说。“可能是那些不一定与丈夫步调一致的女性。”伯恩认为被指控为换生灵的妇女和被指控为巫术的妇女之间有相似之处。“换生灵和女巫只是同一个想法的另一个分支,”她说。两者都是惩罚那些违反社会规范的女性的手段,比如布丽奇特·克利里。

3月4日星期一,布里吉特送完鸡蛋回来时,她似乎一点也不暖和。第二天,她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抱怨“头痛得厉害”,根据布尔克的描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的病情恶化了,布里吉特的父亲冒着雨走了四英里去找医生。但是他不能来。

在布丽奇特生病九天之后,迈克尔又试着去接他两次,直到医生终于赶到。医生诊断她为“神经兴奋和轻微支气管炎”,并给她开了一些药。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一位牧师为布丽奇特举行了最后的仪式,以防万一。

迈克尔越来越关心他妻子的健康,开始寻找她生病的超自然原因。根据他的后来的证词,记录在学术期刊上民间传说迈克尔说,生病的布丽奇特“比他高两英寸”,“太漂亮了”,不适合做他的妻子。邓恩,一个当地的说书人,或者seanchai他对仙女传说非常精通,激起了迈克尔的怀疑,告诉他:“那里不是你的妻子。”在邓恩的敦促下,迈克尔去找当地的“神仙医生”丹尼斯·加尼(Dennis Ganey),寻求草药治疗。

约翰·邓肯的《希德骑士》(1911)描绘了爱尔兰传统中高度程式化的仙女。
约翰·邓肯的希德的骑士们(1911)描绘了爱尔兰传统中高度程式化的仙女。公共领域

那天晚上,当其他男人按住布丽奇特时,迈克尔强迫布丽奇特喝下了苦调制的饮料:“拿去吧,你这个女巫,否则我就杀了你!”为了赶走仙女,他们往她身上泼尿,还拿拨火棍威胁她,烧了她的额头。迈克尔一次又一次地盘问布丽奇特。据他说,她看起来“狂野而疯狂”证词她的表妹约翰娜·伯克然而,当夜幕降临时,小屋似乎安静了下来。迈克尔对他的驱魔仪式很满意。

伯克后来回忆说,那天早上,布里吉特在近两周内第一次穿上了她典型的时尚服装,“这是为了在她走到人群中时给她勇气。”那天下午,几位亲戚过来喝茶。但当布丽奇特要牛奶时,迈克尔的偏执又被点燃了;据说仙女们渴望新鲜牛奶。

迈克尔又开始了他的盘问。布丽奇特告诉他:“你妈妈过去常和仙女们一起去,所以你才以为我会和她们一起去。”迈克尔被激怒了,他强迫布丽吉特吃了几片面包,然后把她摔倒在地。他撕扯她的衣服,然后从火里拿起一根热棍子,点燃了布料。

他的亲戚詹姆斯·肯尼迪(James Kennedy)喊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烧你的妻子!”

“她不是我的妻子,”他回答。“她是个老骗子,被派来代替我妻子的。”那天晚上晚些时候,他把她埋在一个浅坟里,离他们的小屋大约四分之一英里。

接下来的三个晚上,迈克尔都在Kylenagranagh山上等待仙女们把真正的布丽奇特送回来。他相信,她随时都可能骑着白马穿过环形堡垒。他会给她自由,然后他们一起回家。

但当局先下手为强。3月20日,星期三,警方逮捕了八名与布丽奇特之死有关的人。1895年7月,经过两天备受瞩目的审判,迈克尔被控过失杀人罪。杰克·邓恩,帕特里克·博兰,以及布丽奇特的四个表亲也被判有罪。

布丽奇特被杀15年后,迈克尔·克利里离开爱尔兰去了蒙特利尔。
布丽奇特被杀15年后,迈克尔·克利里离开爱尔兰去了蒙特利尔。国家档案馆/ NAI_GPB_PEN_1910_28

今天,学者们仍然怀疑迈克尔是否真的被仙女带走了布丽奇特的信念所驱使。伯恩说,他有文化,相对富裕。当他的妻子生病时,他最初寻求医生的帮助,“这似乎是一个不那么迷信的人的行为。”布里奇沃特州立大学的爱尔兰研究学者艾伦·谢贝尔说,布丽奇特也可能不相信有仙女。尽管他们的社区确实如此,“迈克尔和布里奇特可能甚至不会参与那种仙女文化或仙女传说。

考虑到他们的地位和可能对当地信仰的回避,Scheible说:“你可以想象,他们对自己在社区中扮演的角色有很多怨恨和担忧。”正如Bone指出的那样,Michael和Bridget之间也有一些已知的问题,这些问题源于Bridget的独立性,“这可能导致,他谋杀了他的妻子,并编造了一个故事来掩盖他做了这一事实。”

但迈克尔·克利里并不是单独行动的。驱魔和谋杀是一个群体的行为,尤其是这个群体中的男性。Scheible说,那些与布丽奇特谋杀案有关的人试图“找到一种方法,也许可以公开或从文化上惩罚像布丽奇特·克利里这样的人,她可能占据了一个比当时爱尔兰大多数人所能想象的更现代的女性空间。”

精神病学家奥康奈尔怀疑迈克尔是否患有卡普格拉综合征,因为他当时没有接受精神评估。“直到1923年才被描述出来,但它本质上是一种错觉和识别错误的障碍,”奥康奈尔说,患者认为一个冒名顶替者取代了他们认识的人。“幻觉的本质可以被当时的文化背景所影响,”无论是19世纪晚期爱尔兰的仙女,还是21世纪的外星人绑架。

布里吉特的被害成为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谢贝尔说。当时,爱尔兰正在迅速实现现代化,争取脱离英国的独立,而像布里吉特这样的女性则在尝试前所未有的自由。然而,布里吉特的谋杀“显示了(换灵)神话所拥有的巨大力量,”伯恩说,以及这些神话如何被用作武器来对付那些蔑视社会模式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