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节选并改编自海浪上的女人:从古代女神和夏威夷女王到马里布电影明星和千禧冠军的冲浪文化史吉姆·肯普顿著,飞马书局于2021年7月出版。

带着命运的一个夏威夷王位继承人卡伊乌拉尼公主带着一项微妙的外交使命,走进了华盛顿特区的白宫。她刚刚从英国出发,在英国南部海岸的布莱顿海滩上,她正在冲浪板上冲浪。那是1893年,对夏威夷人来说是重要的一年。

虽然她与美国第24任总统的会面短暂而亲切,但其目标是推进她的事业:拯救夏威夷王国和她未来的王位。几周前,在离开英国寻求美国总统的支持之前,公主发表了一个雄辩而感人的请求:“四年前,应当时夏威夷内阁部长瑟斯顿先生的请求,我被送到英国接受私人教育,以适应夏威夷宪法规定我将继承的职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流亡中耐心地努力使自己适应今年返回祖国。我现在被告知瑟斯顿先生将在华盛顿要求你拿走我的旗帜和王位。没人正式跟我说过。我做了什么不义的事,以致我和我的百姓遭受这样的不义吗?我来到华盛顿,为我的王位、我的国家和国旗辩护。难道伟大的美国人民听不到我的话吗?”

美国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深受感动。他承诺,他会把她的案子提交给国会,要求他们尊重合法的夏威夷君主制,并拒绝承认1893年1月17日由一群强大的美国商人领导的政变,他们试图吞并夏威夷群岛。国会的决定将决定她的命运和夏威夷的未来。

聪明、美丽,却被美国金融家背叛,卡尤拉尼是个例外。她在英国北安普敦郡的大哈罗登大厅接受古典教育,能说几种语言,用英语、拉丁语和夏威夷语写诗,是艺术和音乐创作方面的神童。

但最重要的是,公主是个冲浪者。众所周知,她骑的是一根长长的木板,特别重,而且要求很高,她在大冲浪中表现出色。夏威夷女性,尤其是那些皇室血统的女性,以她们在海浪中的勇猛和力量而闻名。直到19世纪后期,夏威夷皇室才对冲浪充满热情,当时冲浪作为一项运动几乎已经绝迹。福音派传教士的宗教教义已经成为这片土地上卓越的文化力量——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成功地将冲浪从夏威夷人的日常生活中移除。但夏威夷王室第二顺位继承人卡伊乌拉尼公主却是一个明显的例外。她不顾传教士根除一切冲浪活动的努力,继续每天冲浪,完全无视西方对夏威夷文化的限制。“她是一名冲浪专家,”20世纪初的冲浪者克努特·科特雷尔(Knute Cottrell)回忆道,他是1908年在怀基基(Waikiki)成立的Hui Nalu冲浪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卡伊乌拉尼是怀基基最后一位传统的本土冲浪者,他骑着“由‘威利威利’硬木制成的长板”。

詹姆斯·盖伊·索金斯(James Gay Sawkins)于1855年创作的一幅水彩画描绘了毛伊岛上的女性波浪骑手;冲浪在包括夏威夷在内的许多太平洋岛屿上都是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
詹姆斯·盖伊·索金斯(James Gay Sawkins)于1855年创作的一幅水彩画描绘了毛伊岛上的女性波浪骑手;冲浪在包括夏威夷在内的许多太平洋岛屿上都是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公共领域/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PBA画廊

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证明,正是这位勇敢、大胆的女人拯救了冲浪运动,使其免于灭绝。如果说夏威夷游泳运动员、奥运会金牌得主杜克·卡哈纳莫库(Duke Kahanamoku)是在20世纪初将冲浪运动引入世界的人,那么卡伊乌拉尼公主(Princess Ka’iulani)可能就是让这一切成为可能的救世主。

出生于1875年10月16日的维多利亚公主Kawēkiu Ka 'iulani Lunalilo Kalaninuiahilapalapa Cleghorn,王储妃以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姨妈安娜·卡伊乌拉尼(Anna Ka 'iulani)命名,安娜·卡伊乌拉尼很年轻就去世了。Ka 'iulani公主的一生和遗产证明了她在夏威夷人民需要的时候对他们的爱。Ka ' iu lani在夏威夷语中,它的意思是“天堂的最高点”或“皇家圣地”。

卡伊乌拉尼的母亲是她的堂兄卡美哈美哈大帝的后裔,卡美哈美哈大帝是夏威夷王国的创始人和第一位统治者,她的母亲被称为利尔克,是最后两位执政君主的妹妹。她的父亲是著名的苏格兰商人阿奇博尔德·斯科特·克莱霍恩。因为卡伊乌拉尼公主是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仅次于她年迈无子的姑姑,所以这个年轻的女孩最终有望成为女王。

卡伊乌拉尼11岁时,利尔克病倒了,再也没有康复。传说一大群鲜红色的鱼聚集在岸边——这是这个家庭死亡的预兆,而利尔克预言她的女儿永远不会结婚,也永远不会成为女王。

当时在位的君主,Kalākaua国王和Kapi 'olani王后,与克莱霍恩和公主讨论了如何让她接受英国教育,为将来的王室角色做好准备。1889年,13岁的卡伊乌拉尼被送到英国北安普敦郡,接受私立教育,在拉丁语、文学、数学和历史方面表现出色。她学习法语和德语,还学习网球和板球。在成长过程中,她结识了叔叔宫廷里的风景画家约瑟夫·德怀特·斯特朗(Joseph Dwight Strong)和母亲的侍女、作家伊泽贝尔·斯特朗(Isobel Strong),她很早就表现出了艺术天赋,并多次前往苏格兰和法国学习。斯特朗是苏格兰小说家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继女金银岛名声。卡尤拉尼和史蒂文森成了好朋友;他在她的签名簿上写了一首诗,称她为“岛上的玫瑰”。

卡伊乌拉尼17岁时还是英国的一名学生,摄影师名不见于世。
卡伊乌拉尼17岁时还是英国的一名学生,摄影师名不见于世。公共领域/维基

1892年搬到布莱顿对卡伊乌拉尼公主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在接下来的四年里继续在英国学习。冲浪是她最大的乐趣,有证据表明她经常在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布莱顿海滩冲浪。她由一位鲁克夫人陪同和辅导,她制定了严格的课程。海边的度假胜地以不断的海浪使公主感到高兴。正如鲁克夫人所报道的那样,公主“喜欢再次出海,清新的海风给了她新的活力。”

1893年1月下旬,她的夏威夷上司突然不得不取消了所有计划。一份简短的电报宣布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女王被废黜。废除君主政体。给公主的突发新闻。”

当她所爱的国家从她的人民手中被夺走时,卡尤拉尼拒绝袖手旁观,她向英国媒体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声明,并前往美国首都。

这将是一次痛苦的经历。支持吞并的媒体轻蔑地对待卡尤拉尼,在印刷品中称她为“混血儿”,称她为“黑皮肤”。在那个时代,对卡尤拉尼外貌的“正面”描述常常强调她被认为是“白人”的一面。

1897年I.W.泰伯拍摄的公主照片,后来由J.J.威廉姆斯润色。
1897年I.W.泰伯拍摄的公主照片,后来由J.J.威廉姆斯润色。公共领域/美国国会图书馆

回到欧洲完成学业后,她珍爱的朋友史蒂文森去世,她的世界进一步崩溃。然后传来了一个消息,在她不在的情况下,一个新的夏威夷共和国违背了她的意愿成立了。尽管她对总统进行了劝告,总统把她的困境提交给了国会,但她的努力无法阻止她的祖国被吞并。

1898年8月12日,夏威夷成为美国领土的那一天,公民卡伊乌拉尼(Ka’iulani)和她的姑姑(夏威夷王国的最后一位君主)穿着丧服,抗议他们认为是一场刑事政变。“失去王位已经够糟糕的了,”卡尤拉尼说,“但降下国旗就更糟糕了。”

此后不久,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安妮·克莱霍恩和她的英国监护人西奥菲勒斯·哈里斯·戴维斯双双去世。一种巨大的悲伤压倒了她。在伤心中,她的健康状况开始恶化。在父亲的敦促下,她继续公开露面,但徒劳的努力使卡伊乌拉尼变得更加孤僻,情感上也变得疲惫不堪。

1898年底,卡伊乌拉尼在夏威夷山区骑马时,遭遇了一场风暴,并发烧,最后患上了致命的肺炎。维多利亚公主Kawēkiu Ka 'iulani Lunalilo Kalaninuiahilapalapa Cleghorn死于1899年3月6日,年仅23岁。

她母亲利克的不祥预言成真了:卡伊乌拉尼永远不能结婚,也永远不会成为女王。她是夏威夷皇室家族的最后一位不幸的成员,他们的主权国家被潜在的殖民地篡夺。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一个世纪前,美国才摆脱了外国势力的束缚,要求自治。

她留下的遗产中还有一线希望:为了拯救她的国家,卡伊乌拉尼公主勇敢而徒劳地战斗,保留了夏威夷的一块珍贵土地。她一直在冲浪,这样做为所有的后代拯救了冲浪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