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明媚的春日2013年4月,世界上最著名的清真寺之一的尖塔在叙利亚城市阿勒颇倒塌。这个声音响彻整个老城区,甚至盖过了隆隆的炮声和炮声。

自12世纪以来,阿勒颇大清真寺一直是这座城市的象征,它位于伍马亚哈里发(Umayyad Caliphate)时期一座更古老的清真寺的旧址上。它经历过战争、火灾和地震。在919年的时间里,穆斯林每天五次从尖塔发出祈祷的召唤,它俯瞰着一个占地近一英亩的庭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请求保护这座清真寺。

倒塌的确切原因尚不清楚,但这座清真寺在当年早些时候被反政府武装占领,而且它位于一个战斗激烈的地区。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声称,与基地组织(al-Qaeda)有关联的努斯拉阵线(Jabhat al-Nusra)武装分子在尖塔内引爆了炸药。叛军声称是被叙利亚军队的坦克火力摧毁的。

今天,大清真寺的尖塔坐落在2000多块苍白的石灰岩中。它们散落在长方形的庭院里,遮蔽了它那广阔的黑色、白色和黄色几何形状的铺装。尖塔的消失对整个国家的文化遗产是一个打击,而仅仅两年后,伊斯兰国又对巴尔米拉的寺庙进行了蓄意破坏。然而,在一片废墟中,一群叙利亚人正试图让大清真寺复活。

在2013年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和阿萨德政权的战斗中,大清真寺历史悠久的尖塔(这张照片摄于2009年)被粉碎成数千块碎片。
在2013年叙利亚反政府武装和阿萨德政权的战斗中,大清真寺历史悠久的尖塔(这张照片摄于2009年)被粉碎成数千块碎片。乔恩·阿诺德图片/阿拉米

73岁的土木工程师塔米姆·卡斯莫(Tamim Kasmo)加入了一个由建筑师、工程师、石匠和木工组成的团队,承担起重建清真寺的任务。忠实地重建建筑的杰作是卡斯莫长期从事遗产修复工作的最大挑战。卡斯莫走在废墟中说:“专家可能会发现新旧之间的区别,但普通大众却不能。”

卡斯莫的团队必须重新建造尖塔,修复破碎的柱子,烧焦的天花板,以及祈祷大厅和环绕庭院的拱廊的子弹伤痕累累的墙壁。卡斯莫在参观现场时表示,建筑技术和材料将尽可能与原件相匹配。“我们必须尊重几个世纪以来的成就,”他说。

建筑师Sakher Oulabi(左)和工程师Tamim Kasmo在阿勒颇大清真寺的院子里。
建筑师Sakher Oulabi(左)和工程师Tamim Kasmo在阿勒颇大清真寺的院子里。亚历克斯雷

2011年,在叙利亚陷入混乱和战争之前,阿勒颇是叙利亚最大的城市,有近500万居民。如今,它的人口被认为不到当时的一半。叙利亚军队于2016年12月重新夺回了这座城市,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有50多万战争难民返回。食品、药品、电力和汽油的短缺给生活带来了负担,许多阿勒潘人仍然依赖联合国的援助。

由于资金、设备和熟练劳动力的全面短缺,重建计划陷入瘫痪,只有少数叙利亚遗产修复项目得以推进。大清真寺——也被称为大倭马亚清真寺,据说这里供奉着施洗约翰的父亲撒迦利亚的遗体——是其中最著名的。项目总监兼建筑师萨克尔·奥拉比(Sakher Oulabi)称其为国家政府的“头号遗产修复项目”。他说,他团队的每个成员都感到责任重大。“我们都明白,我们正在为我们的城市和国家的灵魂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战斗停止三年后,阿勒颇老城区的大部分地区仍然无法居住。
战斗停止三年后,阿勒颇老城区的大部分地区仍然无法居住。亚历克斯雷


这个项目是由一个慈善基金会与俄罗斯穆斯林占多数的车臣共和国的铁人统治者拉姆赞·卡德罗夫家族有关。俄罗斯支持阿萨德政府对抗叛乱分子和外国战士,其中包括美国、其他西方大国、土耳其和海湾阿拉伯君主制国家支持的一些人。清真寺的重建工作由叙利亚古物博物馆总局和叙利亚发展信托基金会监督,该基金会由阿萨德政府赞助。

重建清真寺将是对叙利亚社会复兴的重大贡献,历史学家罗斯·伯恩斯说,他曾任澳大利亚驻叙利亚大使,著有《伊斯兰国》一书阿勒颇的历史.“大清真寺是阿勒颇非常重要的象征,是所有叙利亚人的骄傲,”伯恩斯在他的网站上说叙利亚纪念碑追踪冲突对叙利亚建筑遗产造成的破坏。他说,修复重要的叙利亚纪念碑将创造当地就业机会,提高战后重建所需的技能,鼓励难民返回,并最终促进旅游业的发展。

建筑师Sakher Oulabi(右)和木工Ahmad Khattab(中)正在讨论修复大清真寺被破坏的木材。
建筑师Sakher Oulabi(右)和木工Ahmad Khattab(中)正在讨论修复大清真寺被破坏的木材。亚历克斯雷

伯恩斯指出,上世纪90年代,黎巴嫩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Lebanon)在贝鲁特“完美地恢复了生机”,这是该国摆脱内战的努力的一部分。他说:“未来几代叙利亚人应该知道他们的国家向世界展示了多么辉煌的过去。”但是他说,国际社会对重建叙利亚古迹的广泛支持受到了有关如何解决冲突的持续争议的阻碍。他建议,与此同时,西方考古机构和专家或许可以通过帮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培训叙利亚遗产专家来提供最好的帮助。

即使资金到位,尖塔的技术挑战依然艰巨。奥拉比的工人们挖掘了它的地下室,以了解它是如何在1089年至1094年之间首次建造起来的。方形的双壁结构由石灰石砌块建造,由铁夹和熔铅连接。这使得这座五层楼高的塔楼直到2013年都完好无损。现在,人们正在对尖塔的巨石进行称重和测量,用超声波进行强度测试,并从不同角度拍摄照片,以便摄影测量学(一种根据图片制作3D模型的科学)可以帮助确定它们适合的位置。

加布里埃尔·方伊教授是意大利安科纳马尔凯理工大学的摄影测量专家,他于2010年对这座尖塔进行了研究。自2011年战争爆发以来,他是极少数重新访问这座清真寺的西方专家之一。2018年,他向叙利亚团队提供了他拍摄的这座建筑的高分辨率照片,并表示他们打算重建它“像以前一样”。

阿勒颇老城区附近被毁的公寓楼和重建的迹象。超过一半的历史街区遭到破坏或摧毁。
阿勒颇老城区附近被毁的公寓楼和重建的迹象。超过一半的历史街区遭到破坏或摧毁。亚历克斯雷

奥拉比说,尖塔的大部分原始砖块都可以重复使用。然而,替换其余部分会带来一个问题:与原件最匹配的石灰石位于伊德利卜省一个不受政府控制的采石场。美国国防部高级官员迈克尔·马尔罗伊表示,指出伊德利卜拥有“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基地组织分支”。奥拉比的团队正在寻找另一个与原始颜色相同的石灰石遗址。

卡斯莫认为,最艰巨的挑战将是重建尖塔复杂的装饰,包括用阿拉伯书法雕刻的带饰以花卉图案。它们讲述了清真寺的建造故事,是了解这座城市历史的一扇窗户。他说:“只有一半的铭文在坍塌中幸存下来,所以我们必须根据照片和其他记录来重建剩下的。”

澳大利亚历史学家伯恩斯毫不怀疑,叙利亚人有重建清真寺的奉献精神和专业知识。“我认为这完全在他们的技能范围内。他们需要的是钱来雇佣和培训他们自己的熟练工人,并购买重型机械,在大清真寺的情况下,他们显然拥有这些。”他说。“我们不应该认为国外的专家对修复这样一座纪念碑的任务会更敏感。”

他指出,多年来,特别是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叙利亚的许多伟大古迹都得到了重建、修复或修补。大清真寺的尖塔也不例外。伯恩斯分享了一张1914年以前尖塔的照片,以及另一张他在2005年拍摄的照片。它们表明,在此期间,尖塔的大部分立面都被重建了。

左图是2005年大清真寺尖塔的照片,当时它刚刚完成了正面的重建工作。在右边,2019年,工人们站在阿勒颇大清真寺的沙袋入口附近。
左图是2005年大清真寺尖塔的照片,当时它刚刚完成了正面的重建工作。在右边,2019年,工人们站在阿勒颇大清真寺的沙袋入口附近。罗斯·伯恩斯提供;Alex Ray提供

阿勒颇老城区曾因其13公里长的迷宫般的露天市场、清真寺、教堂、公共浴室和旅馆而闻名。大多数市集或市场可以追溯到14世纪,并以它们培育的工艺品Beplay客户端安卓版和产品命名:羊毛市集、铜市集、皮革市集等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估计在老城区的500座历史建筑中,冲突摧毁了大约10%,其余的一半以上受到了中度到严重的破坏。市场的一部分,露天市场al-Saqatiya它最近被修复并重新开放。

对于老城区的居民来说,大清真寺的意义超越了宗教和建筑地位:它对城市的社会生活至关重要。卡斯莫解释说,祈祷大厅的大门直接通向露天市场。“人们会去购物,然后走进清真寺祈祷、休息,和邻居聊天,而孩子们则在院子里玩耍。”他希望修复工程能引起国际关注和批评。“每个修复师都有自己的方法,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修复工作都会招致批评。这是正常的,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虽然早在8世纪就在这里建造了一座清真寺,但现在的建筑是在11世纪到14世纪建造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笔记在其历史上,由于自然灾害,故意破坏和扩建,清真寺经历了多次适应和重建。Oulabi和Kasmo是最近一次修复的老手,在1999年到2005年间,尖塔倾斜了40厘米。为了防止它进一步倾斜,他们用内部水平和垂直的钢环加固了墙壁,并在裂缝中注入了砂浆。墙壁的内部表面用芳纶纤维进一步加强。

这张历史照片显示的是阿勒颇大清真寺的庭院,它位于老城区中心,占地近一英亩。
这张历史照片显示的是阿勒颇大清真寺的庭院,它位于老城区中心,占地近一英亩。DEA / C. SAPPA / De Agostini,盖蒂图片社

在清真寺的主祈祷大厅里,墙壁和十字拱顶被大火烧焦,布满了数千个弹孔。计划是在每个弹孔中嵌入不锈钢钉,以帮助固定砂浆。卡斯莫说:“在得到合适的强度和颜色之前,我们制作了22种不同类型的砂浆。”“我们的现代石膏和原来的不匹配,所以我们不得不从埃及进口。”

木工大师艾哈迈德·哈塔布(Ahmad Khattab)负责重建清真寺被砸碎和烧毁的木材,包括大门、门、拱门和百叶窗。他的团队使用进口胡桃木和柚木,根据AutoCAD图纸进行工作,这些图纸是根据照片和破碎的原件进行数字创建的。哈塔布说:“这里有12个独特的拱门,每一个都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来制作,因为我们不用钉子或胶水。”

奥拉比认为,修复工作还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完成。工程于2018年初开始,但该工地的塔吊花了六个月时间才从大马士革抵达;军队并没有控制整个400公里的路线。现在,熟练技工的短缺是延误的主要原因。“我们正在培训更多的人使用手工工具和传统工艺,但这需要时间,”Oulabi说。他补充说,也许这些工人将帮助修复阿勒颇的其他历史遗迹。“最终,整个老城都将受益于我们正在培养的新一代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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