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去晚上地狱。驱车三个半小时,从土库曼斯坦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大理石覆盖的首都阿什哈巴德向北行驶,越来越深入平坦、看似空旷的沙漠。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四周全是沙子,拐上一条土路。然后,你就会看到了。明亮的橙色火焰从地狱般的深渊中升起,舔舐着夜空。坑边的空气又厚又热,就像站在离喷发的火山太近的地方。它闻起来有淡淡的丙烷味,而且声音很大,就像喷气发动机加速一样。欢迎来到地狱之门——至少在它那邪恶的火焰熄灭之前是这样的。

1月8日,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Gurbanguly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宣布了计划,要扑灭这个峡谷中持续了几十年的大火,这个峡谷也被称为达尔瓦扎瓦斯坑。他提到了居住在附近居民的安全问题,以及宝贵的甲烷气体燃烧到大气中造成的经济损失,法新社报道。尽管他并没有具体说明他将如何扑灭这场大火——也许是填满火山口,或者把气体转移到其他地方。

总统的公告成为了国际新闻,但人们一直在试图扑灭火山口的火,因为它第一次被点燃——无论何时。甚至没有人确切知道陨石坑是如何或何时形成的。探险者George Kourounis是2013年11月第一个下潜到燃烧的火山口底部的人,他说,这个谜团是火山口如此有趣的部分原因。关于这个陨石坑流传最广的说法是,它形成于1971年的一次事故。苏联人当时正在卡拉库姆沙漠深处钻探天然气,直到今天,天然气仍是土库曼斯坦的主要出口产品。为了燃烧从新形成的火山口飘上来的甲烷气体,苏联人点燃了它。他们认为它会在一两天内燃烧掉甲烷。五十年后,火山口仍在燃烧。

2013年11月,探险家和风暴追逐者George Kourounis成为第一个潜入火山口底部的人。
2013年11月,探险家和风暴追逐者George Kourounis成为第一个潜入火山口底部的人。罗宾·布鲁克斯

但当地地质学家告诉库鲁尼斯的却是另一个故事。“他们告诉我,这个陨石坑实际上是在20世纪60年代末形成的,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被点燃。”

据传苏联人试图扑灭大火,可能有好几次了。别尔德穆哈梅多夫还在2010年宣布了扑灭大火的计划。但这片地狱般的火海仍在继续燃烧,每年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陨石坑越来越受欢迎,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互联网和这一神秘现象的照片。别尔德穆哈梅多夫甚至在2019年传出他去世的谣言后,利用地狱般的背景营造了戏剧性的效果。证明他还活着,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发布了一段自己在燃烧的火山口前吃甜甜圈的视频

说唱他心爱的马把一个金杠铃举到他的鼓掌柜前在美国,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是一位以怪癖著称的独裁者。土库曼斯坦被认为是仅次于朝鲜的世界上第二大最孤立的国家,他的这些怪癖是我们对该国为数不多的了解之一。说到火山口的关闭,苏联旅游公司的创始人兼顾问吉安卢卡·帕里说Atlas Obscura的土库曼斯坦之旅他不相信别尔德穆哈梅多夫这样做是出于对土库曼同胞的关心。“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他说。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下令将离火山口最近的城镇夷为平地。帕德利说,他不喜欢这里贫穷的样子。

靠近达尔瓦扎气体坑的地方,有更多的陨石坑——有些充满了泥浆,有些充满了水,甚至有些还在燃烧,虽然不那么明亮。
靠近达尔瓦扎气体坑的地方,有更多的陨石坑——有些充满了泥浆,有些充满了水,甚至有些还在燃烧,虽然不那么明亮。乔治Kourounis

但不可否认的是,火山口正在向大气中泄漏有价值且对环境有害的甲烷。芝加哥拉什大学基因组学和微生物组核心设施主任斯特凡·格林说,陨石坑是“一个污染环境”。他陪同库鲁尼斯参加了2013年在火山口寻找生命的探险。(他们确实在火焰中发现了简单的生物,如甲烷氧化剂、嗜热菌和孢子形成细菌。但格林说,如果陨石坑被填满,他也不会因为这些生物的死亡而失眠。)

火山口的火焰将有害的温室气体甲烷转化为危害稍小的温室气体二氧化碳。但格林说,这仍然是坏消息。“尽管(火山口)看起来很有吸引力,”他说,“从长远来看,你会想要阻止它。”

但要想扑灭火焰,可能比往坑里倒一堆沙子更难,这是库鲁尼斯在地狱之门的底部亲眼目睹的。“当我在地下挖掘收集这些土壤样本时,火开始从我刚挖的洞里冒出来,因为它为气体从火山口出来创造了新的路径。所以,即使你要把火扑灭并把它掩盖起来,气体仍有可能找到通向表面的途径,而它只需要一个火星就可以再次点燃它。”

地狱之门最好的观赏时间是在晚上,在中距离就能看到炽热的裂口在发光。
地狱之门最好的观赏时间是在晚上,在中距离就能看到炽热的裂口在发光。乔治Kourounis

陨石坑还有潜在的经济价值。如果土库曼斯坦能够在火山口下面钻孔,他们就可以开采甲烷气体,并将其作为天然气出售。没有人知道究竟能捕获多少甲烷,但火山口几十年来一直在燃烧的事实表明,那里有大量的甲烷供应。

Pardelli说,从旅游业的角度来看,关闭火山口将是一个坏消息。毫无疑问,这个陨石坑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旅游景点,”他说。话又说回来,游客们并不急于进入这个极度孤立的国家。帕蒂利说,每年到土库曼斯坦旅游的人不到1万人。

虽然有很多理由关闭地狱之门,但库鲁尼斯会为它的离去感到悲伤。“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想最后看到它,”他说。当你参观火山口时,“你几乎以为撒旦本人会带着他的角、尾巴和干草叉从火中跳出来,开始跳舞,向你挑战一场小提琴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