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最初发表于Undark在这里作为气候的桌子协作。

被喀尔巴阡高原所包围这里是古老的山毛榉和云杉的自然保护区,是通往欧洲仅存的一些原始森林的门户。但喀尔巴阡生物圈保护区的员工维多利亚·古布科(Victoria Gubko)说,自战争爆发以来,许多坐火车来到这里的人“甚至不知道我们在地图上的存在”。她说,目前居住在Rakhiv的大约1000名国内流离失所者中,许多人从未打算长期居住。相反,他们来自饱受战争蹂躏的东部和南部,以及基辅及其卫星城,最初计划穿过附近与罗马尼亚的边界。

但来到这里后,来到这里的人看到的是当地一所学校自制的三明治,这里已经成为流离失所者的临时社区中心。当地政府、志愿者和环保人士努力支持新来者,把他们安置在野外研究宿舍、游客中心、博物馆和公园员工的家里。他说:“突然间,你来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简单地睡觉,不用在晚上醒来,也不用跑到地下室或防空洞。”“只是睡觉、生活、外出——这已经是一份很大的礼物了。”

从战争开始的第一天起,Gubko和她在生物圈保护区的团队就与法兰克福动物学会和其他国际合作伙伴协调,安排运送儿童服装、婴儿食品、药品、床、床垫和发电机。现在,志愿者、公园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正在为新来的人领导以自然为基础的活动,协调前往当地山区生态博物馆的旅行,以及穿越棕熊、狼、水獭和猞猁栖息地的徒步旅行。

喀尔巴阡生物圈保护区并不是唯一一个为流离失所者提供住房的地方。乌克兰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部副部长克拉斯诺卢茨基(Oleksandr krasnolutsky)说,目前有数千名新移民住在分布在乌克兰西部的国家公园里。克拉斯诺卢茨基在4月14日接受Undark的采访时说,联邦公园的资金被用来为他们提供必要的食物和清洁的水,同时还有一个由医生和心理健康专业人员提供的心理支持项目。“国家公园,”他说,“只要人们需要,就会接纳他们。”

徒步旅行者在乌克兰喀尔巴阡自然公园徒步旅行。
徒步旅行者在乌克兰喀尔巴阡自然公园徒步旅行。

乌克兰有一个庞大且人脉广泛的环保人士社区,在俄罗斯入侵之前,他们致力于保护荒野,解决棘手的环境挑战,包括监督切尔诺贝利的放射性隔离区。在乌克兰全社会的战时重组中,像古布科这样的环保主义者已经转向,利用他们的技能和专业网络在战争期间保护人民和自然。

他们不仅收容流离失所的人,还监测空气质量,记录可能的环境战争罪行,并在危机期间支持该国的动物。“志愿者运动是巨大的,”Gubko说。自3月以来,许多志愿者与Undark交谈,描述了一个巨大的环境抵抗网络。

在Rakhiv以东500英里处,生态学家Olexiy Angurets负责第聂伯罗州环境监测中心。该设施追踪乌克兰大型工业城市第聂伯罗周围的空气和水中污染物。由此得出的数据长期以来与公共卫生有关。安克雷特说,现在,这些数据也关系到国家安全。乌克兰政府列出了大约2.3万个设施,如果它们被故意破坏,甚至只是维护不当,都可能对人类和野生动物造成严重破坏。其中包括化工厂、危险废物储存设施,以及像切尔诺贝利和核电站这样备受瞩目的场所。

乌克兰军方于3月21日承担了对第聂伯罗车站的责任,也就是安克雷茨接受Undark采访的那天。从那以后,军方开始谈判购买新的化学传感器,以检测空气中的氯和氨。他说:“总的来说,我们会继续我们的工作,但是会更加关注更具体的物质,更关注辐射,同时也会与军事单位和紧急服务部门合作。”

波列西地区横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位于切尔诺贝利以西,是水生莺等鸟类的重要繁殖地。摄于乌克兰普里皮亚特-斯托克希德国家公园。
波列西地区横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位于切尔诺贝利以西,是水生莺等鸟类的重要繁殖地。摄于乌克兰普里皮亚特-斯托克希德国家公园。

安克雷特说,在接受采访的那天,北部约200英里处的一家化工厂遭到炮击。他和他的团队一直密切关注氨泄漏的迹象。幸运的是,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空气监测仪没有记录到任何有关。

环保人士也在积累证据,可能有助于乌克兰政府证明俄罗斯正在犯下环境战争罪。非政府组织SaveDnipro开发了一种聊天机器人该网站允许人们通过Telegram和Viber等社交网络秘密提交环境破坏的图片和视频。联合创始人Iryna Chernysh说,这个聊天机器人的目的是让任何有手机的人都能参与进来。

Chernysh在3月29日说:“人们已经给我们发了70多条关于生态犯罪行为的帖子,我认为这个数字会呈指数级增长。”(截至6月6日,这一数字为139人。)个别犯罪案件仍然保密,但截至3月29日,Chernysh展示了一幅地图,显示基辅、哈尔科夫和尼古拉耶夫地区记录在案的犯罪案件数量最多,影响到海洋生态系统、核安全以及工业和电力设施。

SaveDnipro还开发了一个在线地图显示当地的辐射水平。切尔内什说,辐射地图最初是用来监测和显示污染水平的,经过改造后,在第一个月就接待了近70万游客。

一个第二个地图利用NASA的卫星图像定位森林火灾并解释风向。虽然乌克兰的战斗集中在城市地区,但大约有38平方英里的森林燃烧乌克兰官员称,火灾是俄罗斯人的袭击和故意纵火造成的。官员们说,这些特殊的火灾增加了放射性空气污染的水平。非营利性组织乌克兰自然保护组织(Ukrainian Nature Conservation Group)的负责人奥列克西·瓦西里乌克(Oleksii Vasyliuk)说,在切尔诺贝利和基辅之间的地区,森林大火造成了迄今为止战争中最严重的环境破坏。

3月29日,环境部与环保组织和记者召开了电话会议,对战争第一个月发生的破坏进行了分类。燃料储存地点、工业基础设施和加油站被摧毁。这里有倒下的电线,被淹的矿井,最近沉没的船只向黑海和亚速海排放污染物。当时担任环境部副部长的罗曼·沙赫马琴科(Roman Shakhmatenko)感谢环保人士在记录大量破坏情况方面所发挥的作用。

他说,政府已经确定了100多起可能属于《日内瓦公约》(Geneva Convention)第45条规定的事件,该规定禁止“旨在或可能预期会对自然环境造成广泛、长期和严重破坏的作战方法或手段”。沙赫马滕科说,当和平恢复后,将进行全面调查。

证明环境破坏构成战争罪是一项巨大的法律挑战。要在国际刑事法院提起诉讼,国际刑事法院的检察官需要证明,俄罗斯在知道攻击会造成第45条规定的那种损害的情况下发动了攻击。国际刑事法院从未提起过这样的起诉,法律专家认为,其他途径,如独立法庭,成功的几率也很低。

拍摄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这是波列西生物多样性地区的田园风光,一直延伸到白俄罗斯。
拍摄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这是波列西生物多样性地区的田园风光,一直延伸到白俄罗斯。

然而,乌克兰政府正在积极塑造自己的立场。俄罗斯副部长克拉斯诺卢茨基说,目标是让侵略者付出代价,不管实现这一目标有多么困难。他的部门打算寻求赔偿,以资助一个复杂的恢复过程,包括修复受损的基础设施,清除数千个地雷,以及清理受污染的水道。

所有这些都意味着环保组织将继续参与进来。“我们正在监控所有与环境有关的暴行,”安娜·安布罗索娃(Anna Ambrosova)说,她帮助协调了一个名为“停止毒害克里维伊”(Stop Poisoning Kryvyi Rih)的非营利联盟。

3月24日,安布罗索娃在公寓走廊的一个临时庇护所里,蜷缩在笔记本电脑前接受了Undark的采访。背景中响起了空袭警报,她的孩子们在她周围爬来爬去,小心翼翼地远离窗户,以防导弹袭击打破窗户,喷射出破碎的玻璃。

安布罗索娃说,在和平时期,她的组织致力于提高人们对当地空气污染的认识。记录可能的战争罪行并非直截了当。但她听起来毫不畏惧,说话时带着一丝黑色幽默:“一个人可以习惯任何事情。”

与喀尔巴阡生物圈保护区不同,乌克兰近一半的自然公园位于该国饱受战争蹂躏的地区。例如,南部城市赫尔松及其周边地区是两个生物圈保护区和四个国家公园的所在地,目前都在俄罗斯的控制之下。

在罗马尼亚边境附近的乌克兰喀尔巴阡生物圈保护区,一只火蝾螈。
在罗马尼亚边境附近的乌克兰喀尔巴阡生物圈保护区,一只火蝾螈。

赫尔森州立大学植物系前教授伊万·莫伊西延科(Ivan Moysiyenko)一直留在该地区,致力于确保公园管理员的安全。3月30日,他告诉Undark,生物圈保护区没有受到任何军事入侵,并且仍然有电力和互联网连接。然而,所有流入被占领地区的资金都被冻结了,这使得护林员、圈养动物,甚至野生动物都没有了急需的支持来源。

这种情况威胁到生态学家最近加强生物多样性的努力。Moysiyenko提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生物圈保护区Askaniya-Nova,该保护区覆盖了赫尔松草原的偏远地区。在这里,一个繁殖计划重新引入了几十种哺乳动物,包括野牛、普氏野马和世界上唯一的圈养赛加羚羊群。在乌克兰的严冬,这些动物依赖补充饲料,自战争开始以来,饲料供应就被切断了。他说:“这个草原保护区有大量的动物,它们需要大量的饲料。”

在缺乏国家资助的情况下,活动人士接管了这些项目,他们募集捐款,为原先由国家支持的项目创建平行融资和供应链。“这是我们的民族遗产,”ungg联合创始人安娜·库泽姆科(Anna Kuzemko)在3月30日说。他们的努力并非没有危险。运送急需物资的志愿者和公园工作人员甚至在沿着人道主义走廊行驶时也面临着遭到袭击的风险。据报道,在该国其他地区,志愿者在试图给动物带来食物时被杀害。

但随着影响深远的新挑战在乌克兰各地出现,环保人士继续做出回应。在Rakhiv和整个喀尔巴阡山脉,由于冲突几乎没有停止的迹象,一些在公园避难的人得到了工作机会。乌克兰西部维日尼察国家自然公园(Vyzhnytsia National Nature Park)负责研究的副主任维塔利·斯特拉蒂(Vitaliy Stratiy)说,他们的孩子也在参与进来。孩子们正在帮助进行科学研究,种植新树和建造游乐区。

“我们每天都在学习如何为新来者提供更好的环境,”拉戈夫公园的员工古布科说。她说,源源不断的移民把战争的现实带到了这个仍然平静的地区,和所有乌克兰人一样,环保人士只是在做他们能做的。在拉吉夫的临时社区中心,她看到长期居住的居民和志愿者团结起来,支持逃离战乱的人们。“既然我们还有和平,我们应该和他们分享我们的面包,和他们分享我们的屋顶,”她说。“因为他们逃离了真正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