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塞缪尔·伯恩拍摄的喜马拉雅山上的西藏路。(照片:摄影艺术博物馆/公共领域）

1923年12月，两个不太可能的旅行者来到印度大吉岭，想要找到不可能存在的东西:香巴拉，一个位于空心地球内的王国。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苏联间谍、西方神秘主义者和蒙古叛军，他们都为自己的目的服务。即使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们，他们的探险队还是设法从地球上消失了几个月;当他们最终出现时，他们有一个迷人的故事要讲，甚至有更多的秘密要隐藏。

这两名旅行者是尼古拉斯和海伦娜·罗里奇，他们是俄罗斯侨民，在美国国旗下旅行，他们把国旗挂在蒙古长矛上。正如他们告知大吉岭地方当局的那样，他们正在领导一次科学考古考察，目的是首次对中亚的艺术和文化进行编目。他们古怪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著名画家和考古学家尼古拉斯·罗里希(Nicholas Roerich)穿着达赖喇嘛的长袍在吉林行走，与西藏喇嘛举行阴谋会议，并介绍自己是美国人，尽管他的口音暴露了他的俄罗斯血统。

尽管如此，这对夫妇作为西方艺术界典范的声誉，以及他们的美国赞助人，说服了当局让他们通过这座城市，进入被禁的青藏高原。然而，没有人知道这对夫妇的真正目的地:香巴拉市，一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海伦娜和尼古拉斯·罗伊里奇。(图片来源:公共领域)

香巴拉是传说中喜马拉雅山脉的一个城市王国，佛教徒、印度教徒和当地的萨满巫师相信它同时存在于物质和精神层面。几千年来，地下王国的传说在每一个西藏传统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最终，关于它存在的谣言传到了西方。

碰巧作家兼哲学家海伦娜·罗丽希(Helena Roerich)用俄文翻译了这本书秘密教义布拉瓦茨基夫人的影响深远的神秘著作，首次提出香巴拉是通往开悟的捷径。罗瑞克夫妇开始深深地相信香巴拉神话，在某个时候，当海伦娜住在纽约时，她收到了来自“莫里亚大师”的心灵感应指令，一个超凡脱俗的实体，鼓励这对夫妇离开美国，为自己寻找这座城市。

不幸的是，他们打算调查的地区在20世纪初几乎无法进入。西藏不对外开放;此外，苏联人、法国人、英国人、中国人、日本人、蒙古人和德国人都在争夺这个地方的控制权。间谍、叛军和流氓军阀每天都在山口发生冲突，这使得这次探险极其危险。特别是苏联和大英帝国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被戏称为“大博弈”。

然而，似乎在到达大吉岭后，罗瑞克人已经把大博弈的艰辛变成了一种优势——把自己当作棋子。

1904年的西藏地图，由俄文翻译成中文。(照片:美国国会图书馆/2007628530）

在得到印度当局的许可后，罗瑞克一家从大吉岭出发，前往锡金色彩斑斓的寺庙，然后进入大陆。这对夫妇的长子乔治是一位著名的藏学家，精通多种语言，还学过军事战术，他负责团队的安全——这不是一项小任务，因为这次探险计划持续数年，穿越25000公里以前未知的道路。他们知道他们会遇到坏血病、极端天气、土匪团伙和前方被封锁的山间通道。

考虑到任务的艰巨性，他们选择在1926年出人意料地绕道莫斯科，这一事实必然会引发质疑。为什么罗伊里奇夫妇要越境进入俄罗斯，让本来就不可能的路线更加艰难?最可能的答案是，他们在寻找香巴拉的过程中，与他们真正的赞助者——即苏联秘密警察——达成了一项协议。

这听起来像是一部特别富有想象力的小说的情节，却得到了现代俄罗斯和20世纪早期历史学者的广泛支持。根据独立研究理查德·斯宾塞，马库斯Osterrieder和安德烈Znamenski美国、中国、蒙古、日本、英国等其他几个国家的政府也对这座隐秘的城市产生了兴趣。其中一个原因是一个古老的蒙藏预言，在20世纪早期爆炸性的政治气候下，这个预言听起来足够有说服力，足以让一些人回头是道。

预言宣称，随着物质主义的传播，人类最终会退化。地球上的人们将团结在一个邪恶的国王之下，他将很快用可怕的武器攻击香巴拉。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巴拉的第32位统治者将战胜坏国王，并迎来一个和平与和谐的新时代。今天听起来像是标准的世界末日预言，但在当时却有着巨大的影响，当时边界不断变化，甚至大国都需要当地军阀的支持。

不丹的查格里修道院(Chagri Monastery)，第一个向西方观众描述香巴拉的人Estêvão卡塞拉(Cacella)就住在这里。(照片:Stephen Shephard/CC BY-SA 3.0）

特别是中国和俄罗斯政府知道，在中亚人民中，对香巴拉王国的信仰非常强烈。无论谁设法将自己与正义力量联系在一起，都将获得周围人民的支持，从而控制该地区。一旦了解了这一点，几个州就对挖掘地下王国非常感兴趣。

大多数官员打算利用香巴拉的发现进行宣传，但有些人真的相信他们也可以获得隐藏王国的神秘武器。一个真正相信预言的有权势的人是格列布·博基，他是苏联秘密警察契卡(Cheka)的领导人。

Bokii真诚地认为这座隐藏的城市可以为他提供先进的武器和精神控制技术，并设法说服他的上级，让他相信这项任务值得一试。新成立的苏联接受了这个想法:即使没有找到神秘的军械库，如果他们设法将自己与隐藏的王国联系起来，他们可以争取蒙古和西藏的佛教徒和民族主义者的帮助，从而加强他们在中亚的地位。

贾瓦哈拉尔·尼赫鲁，英迪拉·甘地，尼古拉斯·罗里奇和穆罕默德·尤努斯在罗里奇的庄园。(照片:公共领域）

至少一支寻找香巴拉的探险队可以监视英国在该地区的活动。然而，由于契卡内部学者的竞争，博基伊无法获得传教的资金安德烈Znamenski和恩斯特·冯·瓦尔登费尔斯断言，所以他寻求了一个迂回的解决方案:与尼古拉斯和海伦娜·罗里奇结盟，他们是著名的学者和俄罗斯侨民，他们正计划在美国的旗帜下对该地区进行自己的探险。

roerich夫妇并不热衷政治——他们恰好在共产主义革命前离开了自己的祖国俄罗斯，对“红军”抱着极大的不信任。然而，当寻找一个隐藏的地下王国需要所有的帮助，他们可以得到。值得庆幸的是，海伦娜·罗里奇的超凡脱俗的笔友“莫里亚大师”告诉她，为了世界精神进步的利益，需要与布尔什维克做生意;在收到这个神秘的信息后，海伦娜在日记中写道:“列宁与我们同在。”

很有可能在巴黎会见了苏联外交部长奇切林和间谍头子米尔·特里利瑟。在那里，苏联同意为这对夫妇提供可观的财政和后勤帮助，以换取法国和英国间谍在该地区的活动信息。当然，Gleb Bokii团队的期望比间谍活动要高得多:他们希望获得这座城市本身的古老智慧。

由于罗瑞克夫妇并不是受过训练的间谍，他们在大吉岭等待的时候，一些真正的目的泄露了出来。尼古拉公开表示要在中亚建立东方神圣联盟，这是一个“精神联邦”，在布尔什维克的保护下，将该地区的传统统一为一个国家。几位喇嘛发现他的事业很有价值，纷纷涌向他，这引起了该地区其他权力集团的注意。历史学家理查德·斯宾塞甚至认为，在大吉岭，英国人联系了罗瑞克人，并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还价——或者干脆威胁他们的生命，如果他们继续的话。

海外嘉宾Nicholas Roerich著。(照片:公共领域）

无论如何，列里奇探险队在英国、苏联和美国，以及日本、蒙古和中国的密切监视下开始了他们的长途跋涉。为了寻找香巴拉，他们将穿越35个山口，穿越戈壁沙漠，并首次绘制了数十座高山山峰。但从一开始，他们就受到极端天气、当地反叛组织、武装土匪、毒死马匹的毒草以及无法躲避的商队掠夺者的困扰。

这对夫妇的旅行日记，以及尼古拉斯非凡的画作，向我们展示了旅行者在穿越大西洋时所感受到的惊奇和恐惧未发现的地域喜马拉雅山脉。“亚洲的心脏还在跳动吗?还是被沙子闷死了?”当探险队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时，尼古拉斯在想。

然而，当他们继续前进，走向他们认为是隐藏的城市时，跋涉变得更加艰难。路上到处都是动物的骨架——驴子、骡子和牦牛。探险队遭遇了山地失明，食物匮乏，美国国旗也不足以阻止袭击。roericch夫妇仍然保持乐观:即使在喀喇昆仑山道上几乎让他们丧命的暴风雪中，尼古拉斯也能发现美。

阿尔泰山脉的景色，摄于1885年。(照片:美国国会图书馆/LC-USZ62-123330）

那么Roerichs和Bekii到底有多接近他们的真正目的呢?

据说，一个人越接近隐蔽的、空心的地球之城，他们的文字就越模糊，因为香巴拉不能只用文字来描述。在他深奥的书里香巴拉是光辉的在写这本书的同时，他还写了一本更科学、更干练的旅行日记，尼古拉斯开始用故事和谜语来描绘另一段平行的旅程。随着探险的深入，他越来越多地记录了营地上空的奇怪现象、火焰、灯光和幻象——尽管这些大多被他的科学旅行日记所遗漏。

他的画也变得更加深奥，越来越多地描绘弥赛亚的香巴拉王。很有可能与苏联的沟通就此中断，因为1926年这对夫妇第一次访问莫斯科后，苏联拒绝向他们提供更多帮助。在苏联撤回支持后，整个旅程中最奇怪的部分发生了:1927年夏天，仍然受到当时大多数大国关注的探险队，设法从世界的视线中消失了整整一年。

Roerich的最神圣的。(照片:公共领域）

通讯中断，罗瑞克一家被认为已经死亡。关于这个看不见的年份，我们唯一的来源是尼古拉斯的旅行日记——这与他的日记相矛盾香巴拉是光辉的叙述，并谈到与西藏武装部队的暴力冲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失踪的最后五个月是在西藏政府的拘留营中度过的，在那里，由于条件恶劣，探险队的五名成员死亡。

之后，罗伊里奇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长途跋涉回到了印度。根据尼古拉斯的旅行日记，他们离香巴拉最近的一次是在阿尔泰山脉的乌蒙山谷，当时一位“老信徒”自豪地向他们展示了通往地下王国的入口，现在已经被石头封锁了。他向罗利人保证，香巴拉的真正居民会在人类净化的光荣时期回来。在那之前，其余的人类只能听到他们吟唱的回声。

如果罗伊里奇夫妇是在为英国或苏联从事间谍活动，美国也不会因此而反对他们。他们与海伦娜的记者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后者的政府资助了这对夫妇1933年在满洲的下一次亚洲探险。罗里希利用这个机会继续寻找香巴拉，这次他把美国领导人吹捧为弥赛亚式的人物，他们很快就会领导反邪恶的战争，当时布尔什维克代表了这场战争。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约1875年，俄罗斯唯灵论家，其作品将罗瑞克夫妇介绍给香巴拉。(照片:公共领域)

然而，第二次，那些认为尼古拉斯·罗伊里奇是苏联间谍和奇怪的神秘主义者的人更加直言不讳。最终，他们的担忧迫使政府提前召回了这对夫妇，尽管这次探险取得了科学上的成功。当时，被怀疑与苏联合作可能是致命的，所以罗里奇一家离开了美国，在印度定居。

然而，他们这次探险的科学价值是不可低估的: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在未知的土地上跋涉了数英里，发掘了丢失的文物，并对西方以前不知道的动植物进行了分类。尽管围绕他的名字存在争议，但尼古拉斯获得了三次诺贝尔和平奖提名，并建立了《罗伊里奇条约》，这是一项美洲国家间保护冲突时期文物的条约;1969年，甚至有一颗行星以他们的名字命名。

至于香巴拉，它仍在等待下一个探索者，隐藏在一个空心的地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