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鼓鼓的,又长又黑苏佩梳着辫子,带着令人不安的大笑容,他是地下矿井和其他黑暗空间的主人,站在玻利维亚其他艺术品旁边,向游客抛媚眼。就在楼下,一张几何图案的脸,带着三只戴着猴毛的角,茫然地盯着挤满了其他刚果文物的房间。几步之外,一个精致的托雷斯海峡鲨鱼面具,由玳瑁制成,看起来像是在展示架上活了起来。

大英博物馆收藏了3100多个面具,其中只有一小部分在展出。但奇怪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英国面具——也许是所有面具中最英国的一个——却不见了。

通过在流行文化和抗议活动中的使用,盖伊·福克斯面具已经成为全球反建制的象征。黑客活动人士“匿名者”(Anonymous)和规模庞大的“占领运动”(Occupy movement)巧妙地采用了这一设计,不同意识形态的抗议者也穿着它,从阿拉伯之春示威者到2021年1月6日袭击美国国会大厦的一些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强大的反叛象征同时也是资本主义的胜利:华纳兄弟拥有这一形象的版权,并从每年售出的数十万个面具中获得版税。

但盖伊·福克斯的面具是典型的英国发明。它是1605年11月失败的火药阴谋中最著名的阴谋者的程式化肖像:这个计划不周的阴谋炸毁了上议院,刺杀了国王詹姆斯一世,其最终目标是在英国恢复天主教君主制。火药阴谋失败后,福克斯因叛国罪受审,被判有罪,并被判处死刑(尽管一些历史资料表明他实际上是从绞刑架上摔下来或跳下来的,逃脱了刽子手的套索)。从那以后的四个世纪里,英国的狂欢者一直在焚烧福克斯的雕像,并伴随着“记住,记住11月5日”的口号。盖伊·福克斯之夜在英国大部分地区就像万圣节在美国一样受欢迎。

一幅描绘1605年11月盖伊·福克斯的19世纪漫画——连同大量火药——在国会大厦下面被发现。约翰·里奇(John Leech, 1817-1864)插图。
一幅描绘1605年11月盖伊·福克斯的19世纪漫画——连同大量火药——在国会大厦下面被发现。约翰·里奇(John Leech, 1817-1864)插图。Andrew_Howe /盖蒂图片社

今天无处不在的盖伊·福克斯是基于英国漫画艺术家大卫·劳埃德对80年代漫画小说系列的演绎V字仇杀队。这个有着弯曲的、有点邪恶的胡子、红润的脸颊和柴郡猫式微笑的面具,传达了一种近乎邪恶的自信——也许这是它受到抗议者如此热烈欢迎的一个原因。

盖伊·福克斯(Guy Fawkes)面具是英国历史和文化的产物,在大英博物馆的大量藏品中,它似乎是一个明显的遗漏。但是约翰·麦克,《面具:表达的艺术,这难道不令人惊讶吗?

“博物馆馆长倾向于偏爱异国情调,”麦克说,“这是艺术帝国主义的一种形式,真的,是在这个稀有的文物收藏世界里严格的‘品味’等级制度的产物。”我们喜欢的东西要么是古老的——越古老越好——要么是来自遥远、最不像英国的地方。”Beplay客户端安卓版

虽然“福克斯的面具不会让人觉得是‘大英博物馆’,”基于这些理由,麦克认为可以让它加入收藏行列。“面具是复杂的物品,因为它们几乎总是与仪式联系在一起:舞蹈或表演等等。如果你把福克斯面具与盖伊·福克斯之夜和篝火之类的联系起来看,它绝对值得包括在内。有人告诉我,有人真的把一个带进了博物馆的文物鉴定处,工作人员笑得很开心。”

麦克认为博物馆各部门的组织方式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在那里找不到盖伊·福克斯的面具,甚至没有潜伏在地下室。麦克说,由于馆长的职责按地理区域划分,“没有一个馆长负责管理大量的面具收藏。正因为如此,盲点就会出现。”

大英博物馆藏品管理主管大卫·帕克(David Packer)却有不同的看法。“我绝对不会说这是一个盲点,但面具与英国并没有特别的联系,除了防毒面具和瘟疫面具。”

帕克补充说:“大英博物馆并不认为它需要在当代文化或整个英国方面无所不包。”然而,该系列确实包括当代作品,例如从墨西哥韦拉克鲁斯州商店购买的塑料万圣节口罩,以及两个来自缅甸的手工制作的COVID口罩。“策展人有广泛的创意自由裁量权,我们相信他们知道什么对他们那部分藏品有益,”帕克说。“盖伊·福克斯(Guy Fawkes)的面具从未被收购过,因为我们的英国策展人从未认为有必要在藏品中加入一个面具。”

尽管盖伊·福克斯面具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但在这家历史悠久的机构的藏品中却没有一个面具,帕克认为这不是疏忽或某种阴谋,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解释。帕克说,在过去的400年里,没有多少值得注意或值得收藏的盖伊·福克斯面具,因为“几乎所有的面具都烟消云散了。”盖伊·福克斯是关于仪式破坏的。这就是它的全部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