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铁路小镇在内华达州的埃尔科,明星酒店的霓虹灯上写着:“美味的巴斯克食物……家庭风格。”在里面,我坐在酒吧式餐厅的一张公用桌子旁,老板斯科特·伊戈阿(Scott Ygoa)正在为戴着牛仔帽的顾客准备饮料。Ygoa说,“星号”是由Pete和Matilda Jauregui于1910年建造的,是巴斯克移民的“家外之家”。2004年买下《星报》的Ygoa也是巴斯克内华达人。

在人口稀少的内华达州北部,像埃尔科这样的城镇是大盆地沙漠中的绿洲,几乎所有城镇都有一家古老的巴斯克酒店。在国际上,巴斯克美食备受瞩目:40家巴斯克餐厅获得了米其林星级,还有几家出现在世界上最好的餐厅名单上。但是潮流pintxos圣塞瓦斯蒂安的酒店与内华达的巴斯克酒店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在星号酒店(Star)或温尼穆卡的马丁酒店(Martin Hotel)的公共餐桌旁坐下,你会看到一盘盘慢煮的牛仔豆、蒜味冰山沙拉、卷心菜汤、白面包、炸薯条和意大利面。我喝了一杯Picon,白兰地鸡尾酒,石榴丁,还有Amer Picon这种苦味酒曾经在巴斯克地区很流行,但现在除了这些巴斯克美国酒店外,几乎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买到。主菜通常是简单的烤羊排、牛排或用辣椒和洋葱炒的杂碎。

内华达州埃尔科的The Star(左)和内华达州里诺路易斯巴斯克角的Picon Punch(右)。
内华达州埃尔科的The Star(左)和内华达州里诺路易斯巴斯克角的Picon Punch(右)。艾克·艾伦(左)和大卫·卡尔弗特/TravelNevada(右)

巴斯克人的语言是欧洲最古老的,与地球上任何其他语言都没有联系,他们的美食是基于丰富的航海历史,那么他们是如何在内华达州的沙漠中经营酒店的呢?

巴斯克移民第一次来到美国西部是在加利福尼亚淘金热期间。到19世纪60年代,内华达州是所有州中外国出生居民比例最高的州。但很少有勘探者在这里发财,当寻财者不得不寻找其他收入来源时,巴斯克人开始放羊。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职业,但作为一个不需要英语知识的孤独的工作,它适合巴斯克移民。第一家巴斯克旅馆满足了一个特殊的需求:未婚的巴斯克牧羊人在冬天需要一个住宿的地方,并与同伴交往euskaldunak

虽然Ygoa的父亲比他晚到几十年,但他也有类似的经历。

“1962年,我父亲来到埃尔科这里的百货商店,”Ygoa说。他们给他准备了他需要的东西,比如床单、靴子、李维斯501牛仔裤。然后他们带他去了星号,他终于又听到了自己的语言。他们吃了午饭,他就直接去了山里。”

内华达州埃尔科的星级酒店。
内华达州埃尔科的星级酒店。悉尼马丁内斯/ TravelNevada

到19世纪末,巴斯克牧羊人已经形成了一种传统,他们在内华达州的山区和沙漠地区独自与羊群一起避暑,在城里度过寒冷的月份,在里诺、温尼穆卡、巴特山、埃尔科和伊利的巴斯克旅馆里以家庭的方式寄宿和用餐。酒店老板们充当翻译、邮政局长,以及这些文化上与世隔绝的人的同伴。Scott Ygoa说,他年轻的时候,“我们在一个主要是巴斯克语的牧场工作,所以我从小就说巴斯克语。我们和美国人并没有太多联系。”

巴斯克移民在20世纪初开始放缓。内华达州正在合并国家森林和公共土地,贫穷的牧羊人很难获得放牧许可证。此外,严格的移民法减缓了新移民的流动,直到战时对羊毛的需求推动了巴斯克移民。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羊产业经历了劳动力短缺。内华达州参议员帕特·麦卡伦是一位强烈反对共产主义的民主党人,他反对罗斯福新政,并与西班牙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的法西斯政府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为了帮助这个行业,麦卡伦倡导了一系列“牧羊人法”,在佛朗哥的合作下,授予数千名巴斯克牧羊人居住权。

随着埃尔科每日自由出版社他说:“没有其他移民群体能享受到如此优惠的待遇,或如此迅速的关注。如果比利牛斯山脉的巴斯克牧羊人申请签证……不到一个月,他就会发现自己在内华达州或其他西部州,身边有一只狗,手里拿着一棵柳树,放牧着1000只羊,睡在篝火旁,吃罐头里的豆子。”

在内华达州温尼姆卡的马丁酒店。
在内华达州温尼姆卡的马丁酒店。Laura Rose Robb/TravelNevada

当战争吞噬了欧洲,并在和平来临后让它长期挣扎时,许多巴斯克人认为这是一笔好交易。Ygoa的父亲来到这里是因为在这个古老的国家几乎没有经济机会,他的家人在那里靠豆子为生。内华达州的生活可以轻松而富足,虽然有点孤独,但仍然依赖于豆类。

随着这一波新移民的到来,巴斯克人的牧羊传统得到了巩固,新的巴斯克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路易斯的巴斯克角是内华达州最受欢迎的家庭式巴斯克餐馆之一,于1967年开业,从那时起就在里诺市中心供应腌牛肉舌、羊角和Picon punch。

“很多人说,‘这就是他们在旧国家吃的东西吗?’”Ygoa说,“事实并非如此。那里有更多的海鲜,因为它们就在海岸上。我觉得我们的有点像美国版。”

内华达州并不是美国西部唯一熟悉巴斯克烹饪的地区。加利福尼亚中部曾经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所,在20世纪70年代,旧金山的北海滩仍然有六家巴斯克酒店。爱达荷州的博伊西是一个繁荣的巴斯克街区的所在地。但内华达与巴斯克文化的联系尤为紧密。这是唯一一个有巴斯克人担任州长的州,保罗·拉索特(Paul Laxalt)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还担任过该州的参议员。里诺的内华达大学(University of Nevada)有一个巴斯克研究中心(Center for Basque Studies),主要研究巴斯克地区和内华达州的巴斯克裔美国人文化。

埃尔科的巴斯克节日。
埃尔科的巴斯克节日。悉尼马丁内斯/ TravelNevada

当然,经过几代人的异族通婚和同化,这种巴斯克传统已经开始褪色。“40年前,每个人都知道埃尔科的巴斯克人是什么,”斯科特·伊戈阿说。“我可能是这个地区最后一个真正以巴斯克语长大的人。”身为巴斯克后裔的美国小说家弗兰克·伯根说,他年轻时甚至不知道“巴斯克”是什么意思。“我们首先是美国人,其次才是西方人,”他写道。“当被问及我的血统时,我通常会用当时公认的委婉语说,‘一半法国人,一半西班牙人。“酒店”这方面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Ygoa解释说:“即使我买了它,仍然有八到九个寄宿生。”“我还剩一个巴斯克人。他在这里已经30多年了。”

虽然许多内华达人不知道这些酒店的历史,但这里的美食仍然受到人们的喜爱,几乎每个来自里诺或埃尔科的人都熟悉巴斯克的家庭式美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巴斯克家庭风格”是为没有家人的牧羊人发明的一种烹饪习俗,但现在这是一种内华达州的传统,Ygoa认为它源于巴斯克的好客传统。

他说:“每个人都欢迎来到你的家里,食物是你与人相处的方式。”“我认为这些餐馆也是基于同样的理念。”当我享受着星级酒店的欢乐氛围时,我开始明白美食和好伙伴的力量,这让内华达州的牧羊人想起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