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在21世纪,药学历史学家W.A.杰克逊需要一个地方来保存他的水蛭。这就是药学历史学家的生活。他停在一个太妃糖罐上,上面盖着纱布,纱布的边缘用结实的橡皮筋固定住。杰克逊是曼彻斯特医学院博物馆的前馆长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有三只水蛭从纱布里钻了出来,消失了。他在餐厅里找到了两只水蛭,但最后一只水蛭仍然在逃,直到两周后杰克逊偶然发现它,它躺在音乐控制台的转盘上,奇怪而奇迹地还活着。

他意识到,杰克逊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水蛭罐。与其他无生命的药品不同,水蛭是逃脱大师。因此,18世纪有魄力的药剂师设计了一种有点特殊的装置来保持它们的生命和控制,杰克逊在《柳叶刀》中写道2004年版制药历史学家.尽管人类将水蛭用于临床放血——这是可疑的,在某些情况下是合法的——至少有2500年的历史,但在19世纪,“水蛭狂热”入侵了欧洲和美洲。这种狂热起源于法国,那里的军事医务官François约瑟夫·维克多·布鲁萨斯(Joseph Victor Broussais)鼓吹一种几乎吸血鬼的热情因为放血的治疗效果,很快就蔓延开来了。

人们相信水蛭可以治愈从头痛到精神错乱的一切疾病,需求变得无法满足。仅在法国,医生就使用超过10亿每年还会有5000万到1亿只水蛭通过骡车运送到欧洲各地。由于当地过度捕捞,欧洲的野生水蛭种群几乎灭绝。在欧洲和美国,精美的、引人注目的水蛭罐占据了大多数知名药店的橱窗。这些可笑的洛可可式陶罐装饰着镀金和手绘的装饰物,与它们单色的容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史密森尼博物馆收藏的两个俗气的水蛭罐子。
史密森尼博物馆收藏的两个俗气的水蛭罐子。史密森尼国家美国历史博物馆

从现代的角度来看,我们只希望药房干净、光线充足、库存充足,出于多种原因,水蛭罐的存在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但美国药店在专业知识和技术上一直落后于更精通化学和实验的欧洲同行,根据Gregory J. Higby在他的文章“《化学与19世纪美国药剂师.”

希格比写道,为了追赶并赢得欧洲的尊重,美国药剂师迅速将自己与传统草药师或低级顺势疗法师区分开来。1852年,美国药学协会的成立确立了美国专业药房的理念,为有抱负的从业者设定了一定的期望。药店开始张贴他们新要求的许可证和纯度标准。他们精心打造了令人惊叹的店面。史密森尼学会(Smithsonian Institution)医学与科学副策展人黛安·温德(Diane Wendt)说:“随着专业药房的兴起和大规模广告的兴起,人们出现了水蛭狂热,所有力量共同创造了这个华丽的水蛭罐。”

插图描绘了由François-Joseph-Victor Broussais监督的水蛭程序,他是一位致力于放血的法国医生。
插图描绘了由François-Joseph-Victor Broussais监督的水蛭程序,他是一位致力于放血的法国医生。国家医学图书馆

为了让路人相信他们的药物和其他治疗方法的质量,药剂师在他们的橱窗里摆满了一套漂亮的陶瓷罐子,里面装着酊剂、罗望子和蜂蜜等东西。杰克逊写道,水蛭——终极罐子——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药房越体面,水蛭罐就越华丽。

从外面看,药用水蛭罐看起来和其他装饰花瓶没什么两样,除了两个不同的细节。首先:它们在盖子上有一串用于空气的穿孔。第二:它们都用大写字母写着“LEECHES”。史密森尼博物馆的策展助理雷切尔·安德森(Rachel Anderson)说,这些罐子通常是由英国制造商大批量生产的。最高度装饰的罐子来自英国斯塔福德郡的Samuel Alcock & Co.,其优雅的精细装饰的罐子是世界上最令人垂涎的现代收藏家。阿尔科克的罐子也很大,很多都超过了两英尺高。这些罐子遍布大西洋两岸的药店,但是更有影响力在美国,药店仍然觉得他们需要证明一些东西。

但这些花哨的、面向公众的罐子只能装一天的水蛭,安德森推测这些容器不能有效地容纳这些狡猾的生物太久。杰克逊写道,药剂师把剩下的药品放在外面一个更大的贮藏箱或更实用的罐子里,用金属夹子或挂锁固定。很容易想象一个精心策划的橱窗,周围是逃跑的深棕色水蛭。

杰克逊写道,在充气罐中,水蛭需要不断的照料。在夏天,你必须每隔一天换一次水,在冬天,你必须一周换两次水,并且把罐子放在避光的地方。你还必须用一把精致的柳条扫帚,或者更糟糕的情况下,用手来驱赶水蛭。药剂师还建议保留一层鹅卵石或苔藓在罐子的底部,帮助环节动物每周例行的蜕去黏糊糊的表皮。在理想的条件下,一个两加仑的罐子装满三分之一的水,可以容纳250只水蛭。药剂师如何找回水蛭仍然是一个谜。安德森说:“我们并没有偶然发现任何一种叫做水蛭钳的乐器。”

一个浅蓝色的水蛭罐。
一个浅蓝色的水蛭罐。史密森尼国家美国历史博物馆

更华丽的罐子也意味着更华丽的水蛭,这对痴迷于健康的维多利亚人来说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区别。并不是所有的药用水蛭都是一样的。根据1881年一篇关于水蛭养殖的报道,美国的水蛭,比如来自密西西比州或宾夕法尼亚州的标本,几乎从未被使用过,因为除非被血的气味唤醒,它们不会扑上来,而且只能容纳八分之一盎司的血发表在科学美国人.相反,从瑞典和德国进口的水蛭被认为是最奢侈的——能够吸出整整两盎司的水,而且据说它们非常贪婪,不需要诱饵就能咬。在19世纪晚期,100只瑞典水蛭售价5美元——相当于今天的近100美元。

杰克逊写道,在春季和秋季(水蛭的主要季节),水蛭渔民会涉水进入水池,用杆子拍打水面,将底层居民从淤泥中拉上来。过一会儿,蠕虫就会开始粘在腿上(有时是粘在棍子上的动物肉条),然后被剥下来收割。一个好的渔夫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捕到10到12打水蛭。

一幅水墨画描绘了三个水蛭渔夫用他们的腿作为诱饵。
一幅水墨画描绘了三个水蛭渔夫用他们的腿作为诱饵。的韦尔科姆收藏馆

水蛭的过程虽然很耗时,但相当简单。吸水蛭者会用亚麻布擦干虫子,刮掉要吸水蛭的地方,把水蛭放在一个酒杯里,然后把酒杯倒过来放在目标区域。当这种生物喝饱了,它就会昏倒。尽管水蛭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消化一顿合适的血液,但由于需求量激增,一些药剂师在血液短缺时重新使用这种生物。安德森说:“你可以用盐来让水蛭把它的血饭吐出来。”正如人们可以想象的那样,回收的水蛭是一种生物危害,药剂师记录了许多水蛭意外传播梅毒和产褥热的事件,这是一种分娩后的感染。

19世纪中期,在水蛭狂热的高峰期,发明家们试图改进装饰性水蛭罐。安德森说:“当时有水蛭水族馆、水蛭温室、专门的更大的水蛭罐子,在穿孔的架子上放着成百上千只水蛭,这样水蛭就可以在洞里扭动,清洗自己。”人们也首次亮相人工水蛭这是一种带有小刀片和真空的模仿水蛭颌的金属仪器。根据安德森的说法,这些人造水蛭和装饰罐的作用是一样的——减轻“恶心因素”。

维多利亚时代对吸血蛭的痴迷在20世纪之交逐渐消退,部分原因是不可持续的需求,以及越来越多的人怀疑,大量抽人血并不是治疗偏头痛的最佳方法。当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水蛭在治疗上又有了复兴的迹象,主要是因为水蛭的唾液中含有治疗性化合物,而不是因为水蛭的血液。但自豪地展示华丽的水蛭罐还没有再次出现在药店的橱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