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年10月30日,威廉哈达克在英国布拉德福德的绿色市场设立了他的糖果摊位。那天下午,工人们排着队,把发薪日的工资花在他的斑马条纹假糖上,这是一种通常带有薄荷味的硬糖。哈达克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吸引顾客:折扣,以弥补当天批次的轻微变色。到市场关门的时候,哈达克已经卖出了5磅糖果。第二天早上,两名8岁和11岁的当地儿童死亡。

当时儿童死亡率很高,霍乱肆虐,导致警方最初将他们的死亡归结为自然原因。然而,到10月31日晚上,布拉德福德的观察者报告说"突然死亡在各个方面迅速增加"

警方到达了乔威特街30号的一个令人痛心的现场。两兄弟,一个两岁,一个五岁,死在家里。他们悲痛欲绝的父亲马克·伯兰(Mark Burran)表示,他买的薄荷含片可能是他们死亡的原因。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因为房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坚持要自己试吃,吃了两块,很快就生病了。

伯兰告诉警方,糖果摊在绿色市场,卖主的绰号是“骗子比利”。与此同时,布拉德福德的医生们争先恐后地帮助数十名病人和垂死的人。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怀疑中毒并不需要很大的想象力。“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利兹萨克雷医学博物馆馆长劳拉·塞勒斯说。当时,砷出现在墙纸、服装织物中并不罕见,甚至作为家庭清洁剂洒在身上。“毒药也被认为是凶手的首选武器,”塞勒斯补充道。

就在布拉德福德命案发生的一年前,格拉斯哥的年轻女子玛德琳·史密斯(Madeleine Smith)被指控用砒霜谋杀了她的情人。史密斯被宣告无罪,但审判引起了媒体的轰动。砷很容易买到,没有味道,也没有气味,摄入后的影响往往可以归因于疾病。也就是说,如果摄入的砷量是适度的,而不是后来在哈达克的骗局中发现的可怕的大量砷。

玛德琳·史密斯用砒霜毒死了她的情人。
玛德琳·史密斯用砒霜毒死了她的情人。惠康收藏/公共领域

虽然警方认为哈德克是一个杀人的主谋,但他们很快就被揭穿了。相反,他们发现他在家里,痛苦地扭动着,前一天晚上他自己吃了一个骗子。在某些方面,布拉德福德骗局中毒事件背后的真正罪魁祸首比独狼式的恶棍还要糟糕:布拉德福德的人们因为系统性的疏忽和对利益的追求而死亡。

生病的摊贩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卖给他致命含片的糖果批发商约瑟夫·尼尔(Joseph Neal)。尼尔的糖果配方包括糖、口香糖、水、薄荷油和软糖的混合物。“Daft是一种石膏粉,”塞勒斯说,“用来代替部分糖,降低生产成本。”在食品中添加膨化剂在当时是很普遍和合法的。然而,由于糖的高成本,糖果特别容易掺假。

大约在悲剧发生前两周,尼尔派了一名员工去附近希普利的一个药剂师那里买了12磅大麻。到达后,尼尔的助手发现药剂师查尔斯·霍奇森卧病在床。店里的员工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学徒威廉·戈达德(William Goddard),霍奇森不愿让他接订单。

然而,尼尔的雇员不愿意空手而归。霍奇森很不情愿地告诉戈达德去哪里找那只傻蛋,把他带到商店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里。戈达德尽职尽责地从一个没有标签的容器里舀出大量的白色粉末给尼尔的助手。但他选错了地方。戈达德没有犯傻,而是递给尼尔的助手12磅三氧化二砷。

黑色和白色的薄荷糖所含的砷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
黑色和白色的薄荷糖所含的砷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comedynose /公共领域

接着,这名助理把那大包砒霜拿给尼尔的糖果制造商詹姆斯·阿普尔顿(James Appleton)。阿普尔顿加入了12磅到40磅的含片混合物。后来,吃完糖果后,阿普尔顿开始呕吐,可能是因为接触了大量的砷。当时,他只是以为自己得了胃病。后来,法庭听说每颗糖果含有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的毒药。

在万圣节前夕,警察和敲钟人在该地区四处奔走,试图警告尽可能多的人危险。随着布拉德福德的观察者据报道,“无数人的宁静睡眠在午夜被警告打破……城镇的墙壁上厚厚的覆盖着警察局长的官方预防措施。”警报可能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然而,对于7名成人和13名儿童的死亡以及数百名重病患者来说,这一切来得太晚了。死亡的最小的孩子只有17个月大。

在追踪了砷是如何进入骗子体内的之后,警方认为应该是可怜的戈达德,因为他有三周的药房经验,应该因死亡而被捕。最后,戈达德、他的雇主霍奇森和糖果批发商尼尔都被控过失杀人罪。令人震惊的是,这三人在12月被无罪释放,因为控方无法证明他们违反了任何现行法律。哈达克在自己吃了一颗糖果后恢复了健康,又回到了绿色市场卖糖果。

不过,这个案子一直萦绕在公众的脑海中。塞勒斯说,备受瞩目的中毒事件促成了1868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药房法》的通过。该法案规定,有名称的毒药只能装在特殊的瓶子里出售,这种瓶子是用彩色的、有质感的玻璃制成的,以便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暗示。特定的毒药也必须贴上标签,商店必须保留登记簿,记下购买者的名字。

这张照片讽刺了任何人,甚至是孩子,都很容易接触到砷。
这张照片讽刺了任何人,甚至是孩子,都很容易接触到砷。惠康收藏/公共领域

然而,即使有了新的法律,购买砷供家庭使用仍然是合法的。利兹博物馆和画廊的社会历史馆长基蒂·罗斯(Kitty Ross)表示,大量含有毒素的消费品仍在出售。根据《药物法》,它们被标记为有毒,但随后向消费者推销时却被标榜为无害。

此外,直到20世纪,糖果最终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在利兹修道院博物馆(Abbey House Museum)的一次展览中,罗斯曾偶然发现一罐含有氯酸钾的喉含片,氯酸钾是一种有毒且极易燃烧的物质。罗斯说:“它和雷管中的材料是一样的。”1955年8月,在布拉德福德中毒事件发生近一个世纪后,桑德兰的一家干洗店因一名顾客在外套口袋里留下了这种喉咙含片而死亡。一旦接触到清洁酒精,糖果就爆炸了。

虽然有毒和爆炸性糖果似乎是另一个时代的令人震惊的丑闻,但食品和药品污染丑闻今天仍然存在。这种悲剧往往是粗心大意、削减成本和缺乏监管造成的,所有这些都导致了1858年的布拉德福德骗局中毒事件。“人们往往会想,‘看看那些愚蠢的维多利亚人,’”罗斯说。“但许多同样的问题不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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