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蕾塔·谢泼德还是个她十几岁就开始用化名在半夜和陌生人说话。那是1953年,自称乔伊斯的谢泼德在一个秘密工作室工作到午夜,操作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我们被告知不能透露自己的信息,所以我们不得不用不同的名字工作,”谢泼德回忆道,她选择使用自己的中间名。“我记得他们非常严格地要求有人随时知道你在哪里。这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然而,“乔伊斯”并不是冷战间谍。她是华盛顿州为数不多的在Multiphones(一种以电话为基础的自动点唱机)做dj的女性之一。这些设备是当时的Spotify,提供了一些人可能认为是最早形式的商业流媒体服务。在塔科马工作的谢泼德说,她有时也会扮演治疗师的角色,尤其是那些孤独的军人,他们打电话来听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像他们最喜欢的歌一样。

“如果我们不是太忙的话,我们会和他们谈谈,”谢泼德说,他仍然住在塔科马地区。“他们只是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我们只会倾听,你知道,对电话另一端的人都很友好。”

多话筒是西雅图发明家肯·希弗斯(Ken Shyvers)在1939年发明的。当时,点唱机最多只能播放20张左右的唱片。Shyvers想要扩展播放列表,所以他创造了Shyvers Multiphone:一个带有艺术装饰美学的迷你自动点唱机。它大约有20英寸高,在上世纪中叶的全盛时期,从餐厅柜台、酒吧到汽车影院,到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约翰·班尼特收藏的三重奏Shyvers Multiphones。
约翰·班尼特收藏的三重奏Shyvers Multiphones。米歇尔•哈里斯

这台机器有170多首歌可供选择,每首歌都有不同的编号。顾客可以用它内置的电话连接到当地的多路电话站,那里摆满了唱片和唱机转盘。一位声音友好的DJ会在电话的另一端接听电话并播放所要求的唱片。位于西雅图、塔科马、布雷默顿和斯波坎的车站全部由女性工作。

“你把五分镍币(放进多音电话里),就会听到中央车站的女服务员通过扬声器问:‘请问是几号?西雅图历史学家、即将出版新书的作者约翰·贝内特(John Bennett)说:“你会说,我想要第202张‘像我这样的傻瓜’。然后他们就会从唱片架上拿起唱片,放在你当时所在位置的唱盘上,播放它,就这样了。Shyvers的多话筒故事.班尼特在乔治城附近经营着一家名为“点唱机城”(Jukebox City)的老式点唱机公司,他自己也是多部电话的收藏家。贝内特自称是古董囤积者,他在20世纪80年代买了大约500部多音多功能电话,并在他当时拥有的一家古董店出售。那时候多音多功能电话只卖100美元一台,而今天,它们已经非常罕见了,甚至可以卖到2000多美元。

虽然Shyvers确实提高了这项技术,但通过电话听现场音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1881年,法国发明了第一个直播系统——剧院对讲机。这种投币式壁挂式电话安装在巴黎的酒店、咖啡馆、俱乐部和其他地方,每隔5分钟直播歌剧、戏剧和新闻节目。声音通过穿过下水道系统的电缆传输。20世纪初,随着点唱机和收音机的普及,所谓的有线音乐逐渐衰落。然而,它在20世纪30年代末又有了复兴。

“在那个时候,电话线的音质更好,1940年,大型点唱机制造商都在想,留声机点唱机已经过时了,如果我不适应这种有线音乐,我就会被甩在后面。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加入进来,做出了自己的版本,”贝内特说。“与Shyvers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发明了多功能电话,他自己生产和经营,所以他是一切的全部所有者。但由于他是个小人物,他只在西北地区经营。”

Shyvers Multiphones不仅为华盛顿的商业机构带来了更广泛的音乐选择;它还为在车站接电话的数十名妇女带来了就业机会。像谢泼德一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很年轻。“这实际上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当时是高三学生,在那里工作了一年,”谢泼德说。她若无其事地补充道:“那是一份工作。它让我的口袋里有钱。”

由于大多数音乐请求都来自酒吧和餐馆,所以时间很晚。在周五和周六,Shepard的轮班通常会在凌晨1点结束,她说:“我的丈夫,当时是我的男朋友,会来接我。”尽管这些女性被告知不要与顾客进行电话交谈,但这种情况还是经常发生。为了保护他们的身份,Shyvers让他们选择一个麦克风的名字,并确保对电台的位置保密。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一些男性仰慕者——主要是岸上休假的水手——在画室门外留下玫瑰花和成箱的糖果。有时他们甚至会通过多音电话向女人求婚。

Loretta Shepard在20世纪50年代初担任Shyvers Multiphone DJ。
Loretta Shepard在20世纪50年代初担任Shyvers Multiphone DJ。Loretta Shepard提供

在它们最受欢迎的时候,在华盛顿的120个地方都可以找到多部电话。然后,班尼特说,其他公司“推出了这些非常棒的立体声点唱机,Shyvers根本无法与他们竞争。”到1959年,多话筒已经过时,Shyvers把它们撤出了市场。大多数幸存的机器都为私人收藏,不过在西雅图的Multiphone博物馆展出了一台连接博物馆,展示古董电话和相关设备。

“Multiphone确实是流媒体音乐的早期版本,”非营利组织电信历史集团(Telecommunication History Group)的总裁彼得·阿姆斯坦(Peter Amstein)说。Amstein计划最终让Multiphone再次发光并播放音乐,就像它的全盛时期一样。他说:“这是一件非常好的文物,能够在博物馆展出。”“在当时,这是一项相当疯狂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