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索伦森有预感。北卡罗来纳州昆虫博物馆收藏的档案数据让他怀疑，北卡罗来纳州西部祖父山上的一些萤火虫可能比一般的闪电虫还要多。作为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的昆虫学家，索伦森是那种挑战他的学生写一首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赞美他们最喜欢的昆虫的大学教授。2019年夏天，他去了山上，住在爷爷的一间小木屋里，他决定做一点调查。

他说:“我吃完晚饭，就开始四处闲逛，打开门廊的灯。”“当天气变好、变黑时，同步萤火虫开始出现。我被两个方面逗乐了:第一，看到他们真的很酷。第二，我是对的。”

索伦森在北卡罗来纳州蓝岭山脉的中心发现了一群同步跳动的萤火虫。萤火虫的展示因物种而异。有些萤火虫，比如常见的北斗七星萤火虫，以低而长的俯冲方式闪烁。另一些则在地面附近盘旋，微弱而稳定地发光，就像诡异的蓝色幽灵。但是大多数显示都是异步的——每个bug都创建自己的节拍。

Photinus carolinus,索伦森发现的这种萤火虫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同步萤火虫物种之一。这些昆虫在6到8次快速闪光中一起闪现，然后变暗8秒。生物学家怀疑，这种停顿是为了迷惑捕食者，让萤火虫在短暂的黑暗掩护下找到配偶。

不像大多数甲虫——是的，它们就是甲虫——萤火虫是软体动物。这意味着它们有非常特殊的湿度和水分需求。南阿巴拉契亚的温带雨林——是的，它们是雨林——提供了完美的栖息地。

p . carolinus曾被认为主要局限于大烟山，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一个分支沿着田纳西州北卡边境。但在过去的两年里，北卡罗莱纳州的祖父山州立公园和加利福尼亚州的沃托加州立公园都出现了它们的身影西维吉尼亚州在那里，退休的公园管理员Ken施普林格通过从一位生物学家那里收到的电子邮件中获得的一些GPS坐标遇到了它们。

施普林格对沃托加州立公园的森林了如指掌。在2020年6月一个温暖的夜晚，他和一个由公园护林员、科学家和自然资源经理组成的小团队徒步前往一条小溪的源头，直到夜幕降临。“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是正常的萤火虫，”施普林格回忆道。然后，突然又出现了别的东西:“美丽的闪光，同时的闪光，所有这些昆虫同时出现。然后他们停止了。然后我们开始计数。”

现在消息传出去了，当地的土地所有者和公园管理者正在寻找最好的方法来管理他们新发现的生态宝藏。这就意味着要努力做出关于它们吸引游客的艰难决定。自然奇观吸引着游客，但这些游客可能会无意中将脆弱的物种置于危险之中。

每年六月，成千上万的游客为了一睹著名的同步萤火虫的风采，人们蜂拥到田纳西州的大烟山国家公园，它们就像一场协调的圣诞表演一样照亮了整个森林。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National Park Service)每年都会举办“萤火虫抽奖”活动，参赛者有机会参加夜间野餐，周围都是闪烁的小萤火虫。

但这种类型的生态旅游并非没有争议。一方面，它很好地激励了崭露头角的博物学家，并支持了公园。另一方面，一些生态学家担心人类的涌入会破坏脆弱的生态系统。

坎迪斯·法伦(Candace Fallon)是Xerces无脊椎动物保护协会的高级濒危物种保护生物学家，她致力于开发可持续的方法来观察萤火虫等有魅力的昆虫。她说，旅游业是环境保护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它可能是一把双刃剑。许多昆虫体积小，翅膀脆弱，用手拍或跺脚就很容易受伤。萤火虫甚至比大多数有翼昆虫更娇嫩。

“很多物种的雌性都不会飞，”法伦说。这些困在地上的雌性和它们的幼虫都有被倒霉的游客踩死的危险。法伦补充说，夜间求爱“肯定会使它们更容易受到光污染等因素的影响。”照相机闪光灯、道路照明、甚至汽车前灯都能扰乱萤火虫的交配仪式。

这就是那种让林恩·福斯特(Lynn Faust)夜不能寐的困境。浮士德，的作者萤火虫，萤火虫和闪电虫他在田纳西州埃尔克蒙特的萤火虫圣地长大，这里现在是大烟山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她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看过萤火虫的灯光秀，但直到后来她才意识到萤火虫的重要性。浮士德回忆说:“到1990年，我意识到我们每年6月在埃尔克蒙特享受的东西与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完全不同。”

1992年，昆虫专家证实埃尔克蒙特的萤火虫确实是同步的。这一消息公布后，每年夏天开始有游客来参观这些虫子。他们不断地来。

“到2000年左右，人群开始成为一个问题，”浮士德说。“少数人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但如果每晚都有数千人受伤，而且没有管理，情况很快就会失控。”埃尔克蒙特变成了一个漫长的交通堵塞，破坏性的车灯淹没了树林。很快，公园的研究人员甚至很难找到一个不受干扰的萤火虫展览。

福斯特与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昆虫学家贝基·尼科尔斯(Becky Nichols)等人合作，建立了抽签系统，作为管理人群的一种方式。“你不想保密，”尼科尔斯说，“但你必须划清界限，以某种方式限制它。”如今，客人们每年购买近3万张1美元的彩票，1800名幸运的参赛者将被选中在八个晚上观看。

写日记自然保育科学及实践最近，塔夫茨大学生物学家萨拉·刘易斯领导的一个国际研究团队估计每年有超过一百万人前来观看萤火虫施展魔法。当然，不同的网站处理萤火虫数量和人类访客的方式也不同。刘易斯还是国际自然保护联盟萤火虫专家小组的联合主席，他说:“国家公园管理局和烟雾队做得相当不错。”然而，她说，一些国际萤火虫旅游景点采用的护栏或观景台等措施，可能会进一步保护隐藏在落叶中的幼萤火虫。

沃托加州立公园(Watoga State Park)正在申请“国际黑暗天空”(International Dark Sky)称号，这是东南部最早颁发的称号之一。这可以通过禁止在公园内外使用荧光灯来保护公园的昆虫免受光污染。

西弗吉尼亚州物种多样性项目的动物学家麦克·弗朗茨(Mack Frantz)认为，提供萤火虫导游也有助于保护萤火虫。“一旦真相大白，人们就会想看这些东西，”他说。如果有指南可以让人们远离落叶，并为手机提供玻璃纸滤光片，“我们希望我们能正确地保护他们。”

爷爷山也在考虑但与田纳西州和西弗吉尼亚州的萤火虫种群不同，爷爷的萤火虫占据了私人领地。与政府维护的景点相比，这是一个独特的挑战，因为它让土地所有者自己想出游客管理的办法。

祖父山虽然坐落在蓝岭山脉，被北卡罗来纳州立公园环绕，但祖父山本身已经属于凯瑟琳·莫顿(Catherine Morton)家族好几代人了。“我五年级的时候才发现，拥有一座山是不正常的，”她开玩笑说。

凯瑟琳的父亲休·莫顿(Hugh Morton)是生态旅游的早期支持者。“他是一位非凡的公关家，”她回忆道，“经常被拿来与p·t·巴纳姆(P. T. Barnum)相比。”在他的管辖下，这座山成为了一个付费景点，包括悬挂式滑翔课程、自然博物馆和熊米尔德里德主演的每日节目。凯瑟琳·莫顿(Catherine Morton)说，这是他同时激励年轻的环保主义者和支付账单的方式。她怀疑他会对萤火虫的发现“发疯”。

自休·莫顿2006年去世以来，这片土地一直受到祖父山管理基金会的保护，这是莫顿家族建立的非营利组织。Catherine Morton，她担任董事会秘书。该基金会计划在未来出售闪电虫导游游的门票，就像他们在祖父著名的一英里高摇摆桥上每人20美元的参观模式一样。莫顿说:“我们继续把这座山作为家族企业和旅游景点来经营。”“有时候，你必须戴上你的p·t·巴纳姆(p·t·巴纳姆)帽子，从中央擂台上场。”

但我发现，爷爷还没有提供萤火虫之旅。2020年7月初的一个晚上，我和一小群家人、朋友带着野餐用品开车上山。我们把车停好，找了一块草地，把毯子铺在一片没有树叶的地方。

它一波接一波地开始。在我们空地边缘周围的树木上，我们会瞥见一些串联的闪光。几英尺开外的闪光灯紧随其后，无声地来来回回。Flash-flash-flash-flash-flash-flash-pause。一次又一次。

就像一个微小的星系降落到森林里，出了故障。我们肃然起敬地坐着。

然后，一辆洒满探照灯的卡车驶入了我们的发现中心。我们被私人保安礼貌而坚定地护送出了这间房子。一旦我们离开，我喜欢想象萤火虫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重新开始它们的舞蹈，两个两个，有节奏地跳动，就像没有人的心跳。

本月晚些时候，Xerces协会将举办一场虚拟的思想会议，将来自萤火虫旅游世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以萨拉·刘易斯的研究为基础，制定一套保护指南。Clyde Sorenson, Mack Frantz, Lynn Faust和Becky Nichols都在嘉宾名单上。

保护这些神奇的昆虫需要每个人的努力——从研究人员到公园管理员再到游客。但是，正如刘易斯提醒我的，p . carolinus不是唯一值得保护的闪电虫。每一种萤火虫都是独一无二的，有自己独特的闪烁代码。你不必去阿巴拉契亚南部，也能领略到那里的美景。只要在夏天的几个晚上休息。关掉所有的门廊灯，手电筒，电话。找一片开阔的草地。等待奇迹的出现。“最好的萤火虫品种，”她说，“就是你后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