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亚瑟港冰壶俱乐部的董事会也遇到了麻烦。

安大略省桑德贝的溜冰场生意很好。尽管距离阿瑟港只有10分钟车程的另一家冰壶俱乐部与之竞争，但由于阿瑟港在这个加拿大偏远北部的小城市有近一个世纪的历史，它已经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户群。此外，冰壶——一项看起来有点像草地保龄球的冰上运动，只不过运动员用扫帚把石头“扫”向目标——可以说是加拿大身份的核心，就像枫糖浆或曲棍球一样。

但令董事会感到困扰的是位于二楼的亚瑟港餐厅和餐厅业务。他们曾尝试自己经营这家餐厅，那是一个很大的用餐区，有几扇窗户可以俯瞰下面的冰。但它并没有赚钱。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营这家餐厅的麻烦已经超过了它的价值。

有一天，一些董事会成员来到当时当地一家很受欢迎的中餐馆龙屋(Dragon Room)的酒吧。像往常一样，餐厅里挤满了人——顾客们涌向餐厅，品尝干排骨(“配上香料盐和柠檬角，1.90美元”)书玩具(“真正的最爱!”)。

到那时，中餐已经成为不仅在桑德贝，而且在整个北美最受欢迎的菜肴之一。对于这座城市的许多蓝领居民来说，去“西餐厅”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可以在家里自己做肉卷或火鸡三明治。但中国餐馆是具有异国情调的——不管菜单上的菜肴，如糖醋鸡球或杂碎，是否真的起源于中国。这些餐厅符合加拿大人开始形成的新的、更国际化的世界观，这得益于尼克松访华(他在那里品尝了一盘北京烤鸭，这是出了名的)，以及加拿大向来自中国、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的移民敞开大门。

看到龙屋的成功，董事会成员有了一个想法。他们找到餐厅经理，一个名叫李凌(Ling Lee)的年轻人，提出了一个提议:他会考虑接管冰壶俱乐部的餐厅吗?

他的女儿诺里娜·卡尔施蒂(Norina Karschti)告诉我，李对大胆的举动并不陌生。15岁时，她的父亲跟随父亲从广东来到了萨斯卡通，尽管他一点英语都不懂。他慢慢地学会了这种语言，几年后，他一时兴起搬到了安大略省。有人给他看了一张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子的照片，并告诉他她住在安大略省的基诺拉。于是他出发去找她。19岁时，他和照片中的女人梅·李(May Lee)结婚了。

这对夫妇在桑德贝定居，他在那里的中餐馆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他三十出头的时候，李开始管理龙屋。当亚瑟港俱乐部董事会找到他时，他已经准备好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了。于是他答应了。1973年，Ling Lee 's在亚瑟港的冰壶俱乐部开业。

现在Karschti经营着这家餐厅。当她停下来时，我问了一个我还不敢问其他餐馆老板的问题。和我一样，Karschti是中国人，但出生在加拿大。和我一样，她嫁给了一个非华裔丈夫。她大部分时间也和非华裔加拿大人在一起。她明白在两种文化之间穿梭是什么感觉。

“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知道卖的不是中国菜，却卖的是中国菜?”

她停了一会儿，咯咯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下去。

第一批中国餐馆的老板是靠即兴发挥建立起自己的事业的。许多人作为铁路工人或作为淘金热的一部分来到加拿大。他们大部分都不是训练有素的厨师。即使他们想做“正宗的”中国菜，他们需要的大部分配料——香料、酱汁、新鲜农产品或海鲜——在北美还找不到。他们也不能指望中国客户。根据现有的食材，他们调制出了他们认为可能会吸引西方观众的新菜肴。他们借鉴了他们在家乡的想法，但加入了健康剂量的酱油、番茄酱和糖，以吸引西方人的口味。

随着这些“杂碎”菜传遍加拿大，地方特色开始发展起来。草原上有姜牛肉。在魁北克，我找到了油炸通心粉，用酱油、肉和蔬菜煸炒的意大利面。我还遇到了彼得伯勒馄饨(油炸馄饨皮，没有肉馅儿)，以及安大略省北部的中国菜配吐司的习俗。当然，还有纽芬兰岛，那里直到最近才有鸡蛋面。在那里，炒面是用薄薄的青菜条做成的。

我了解到，这些地方特色并不总是能从一个国家的一个地方翻译到另一个地方。餐厅老板Richard Yu从温哥华搬到纽芬兰的鹿湖(Deer Lake)后，他不得不调整排骨食谱。回到温哥华，他的蜂蜜蒜炸排骨大受欢迎。但当他在他位于纽芬兰的餐厅Canton制作同样的食谱时，他们却不为所动。“他们说，‘即使是狗也不会吃这个，’”余笑着说。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清楚两者的区别:他在纽芬兰的新客户比在温哥华的老得多。纽芬兰的平均年龄是加拿大最高的。炸得脆脆的排骨让他的新顾客的牙齿很难受。于是，他开始用小火慢炖排骨，直到它们变得又软又嫩，从骨头上脱落下来。这个食谱要成功得多。

Karschti解释说，在Ling Lee 's，招牌菜是Bon Bon排骨，这是雷鸣湾的发明。这道菜的原料是涂上多香果和味精的排骨，然后快速油炸，再撒上柠檬。这道菜让她的父亲如此受欢迎，他最终被当地有线电视台聘请主持自己的烹饪节目。每周，他都会邀请观众来到他的厨房，向他们展示烹饪“中餐”的秘诀。

她的父亲成功地成为了桑德贝炒杂碎的代言人。多年后，他看到了这种做法的负面影响。当他决定开第二家餐厅，让雷湾尝到正宗的中国菜时，反响平平。

“我们试过了，”Karschti说。“人们就是不想这么做。”慢慢地，正宗的菜肴从菜单上消失了，第二家餐厅只做炒杂碎。

快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可以听到玲利厨房里炒锅的锅桨撞击热钢的声音。里面的两个厨师正忙着为午餐高峰准备自助餐。几位常客已经坐在桌边，等待着自助餐上方的灯光亮起。楼下冰壶溜冰场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两个穿着羊毛背心和裤子的男人走到冰上，排成一排准备玩游戏。

虽然他把正宗中国菜引入桑德贝的梦想没有实现，但卡尔施蒂的父亲却留下了另一种遗产。如今，桑德贝的三家冰壶俱乐部都有一家中餐馆。每家餐厅的菜单上都有棒棒排骨。

从书中炒杂烩之国:军团咖啡馆和加拿大中餐馆的其他故事,通过安回族。©2019。道格拉斯和麦金太尔出版。经出版商许可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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